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来湛子墨的房间吧,所有的摆设如同多年前一样,窗外流泻进淡淡的阳光,然而在没有一点色彩的房间里,总是缺少了一种温度。唯一多出来的是在偌大的床畔边放置了一张婴儿床。
乔心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一角,她记得那个玻璃橱柜前曾经置放着一个十分新奇的小玩意。
湛子墨似乎看出她的所想,那个水晶球曾经楚非要了去,想借花献佛送给心言,却没想到最后楚非带着那个水晶球连同他美好的爱情一起破碎毁灭。
舒妈搀扶着湛老夫人走了上来,见乔心言还站着,忙说道:“心言,你怎么还站着呀?快躺下,你刚生完孩子要多静躺,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湛子墨听令忙拉起被床,扶乔心言睡下。湛老夫人走到床边拉过乔心言的手,想起她的失亲之痛不免心生酸痛,含泪道:“心言,以后有什么委屈跟妈说,别憋在心里。”
乔心言的心里也有些潮乎乎的感动与心酸,面前这个老人曾经给了她慈爱和疼惜,也曾经用厌恶责备的目光怨恨她,然而现在这失而复得的宠与爱让她不知所措,那一声“妈”始终叫不住口。
湛子墨看出乔心言的为难,忙说道:“妈,你让心言休息吧!”
湛老夫人当然也明白心言需要时间,楚非更需要时间,在这点上,她从不作为难。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说道:“子墨的房间他们都没敢动,但我看着总觉得太清素了,太冷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新婚,还是需要动一动,当然要等你身体养过来再说。”
乔心言被“新婚”二字惊了一下,与湛子墨互望一眼,又看向湛老夫人。
虽然湛老夫人一向从容淡定,但这二天似乎说话老颠三倒四,不知是乐坏了还是忙坏了,又忙解释道:“心言呀,我寻思着,你们这二天去公证处先把结婚证给领了吧,要不然孩子也上不了户,至于婚礼,可以缓缓再办,你说呢?”
乔心言又抬头看了一眼湛子墨,这下湛子墨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和心言结婚一直都是他要做的,想做的事,现在他们的孩子都生下来了,又得到母亲的认可,一切都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湛子墨在床边坐下,扶住乔心言的肩头,有些低低怜求道:“心言,好吗?”
乔心言有些犹豫地望着湛子墨期盼的目光,她和湛子墨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管有多少的不完美,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不能说雨过天晴,但也总算是天时地利人合,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能给予一个孩子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那么她还在犹豫什么?是因为刚才楚非黯然垂眸的目光吗?是因为她依然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楚非,甚至说面对湛家所有的人。
湛老夫人看着她轻轻的蹙眉,拉过她的手说道:“心言,不要想太多,很多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很多心里的坎,只要迈过去了,就没事了。”
乔心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