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言看了看时间,如若再拖下去,怕是乔远醒来后,她就走不了了。起身拎起包对一脸敌意的曾思玲说道:“乔远在屋里睡觉,你先别吵他,到时他自然就会醒了。”
曾思玲疑惑地看着乔心言转身离开的背影,出言制止道:“先说清楚再走,什么叫他到时就会醒了?你要去哪里?”
乔心言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身回头,目光不卑不亢地迎向曾思玲,想自己怎么能逃过冰雪聪明的曾思玲的眼睛呢,索性大大方方地坦白道:“是,我昨晚在他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他至少还能睡二三个小时,如果你现在一直拖着不让我走,等他醒来时,我就再也走不了了,我怕当时你会是最后悔的一个。”
“你要走?去哪里?”曾思玲大惊。
“去哪里不重要,只是我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尤其是乔远哥的。”在知道他并非她的亲哥哥后,她怎么还能理所当然地享受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他的爱里是她所不能承受之重,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离开这一场纷扰,也躲开那一场凌乱。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曾思玲狐疑地望着乔心言淡远的面容那副淡定与从容,相比二年前乔远刚带回去的那个楚楚可怜的乔心言,似乎已经大不一样了。她刚才叫乔远什么?乔远哥?她不是一直都喊他哥的吗?难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曾思玲犹豫着问道。
乔心言抬眸望向迎对而上曾思玲探索的目光“你一直都知道吗?”原来曾思玲一直都知道他们并非亲兄妹,所以这二年来才如此憎恨她?
在得到确定答案后,曾思玲的气势稍软了下来“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知道我和乔远大学时就认识,我们是公认的一对。又都移民居住在瑞士,原本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表态,对我也是疏远有礼,我一直以为这是他的性格关系。后来乔伯父的公司出现状况,他希望我爸能帮他一把。我就趁机向乔远求婚,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我。后来乔伯父去世,乔远接手了公司,其实那真的是个烂摊子,我不知道乔远是怎么撑下来的,即使这样他也不妥协答应和我的婚约,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二年多前,他回国带了你回来,对你的小心呵护,无微不至,那种紧张与宠爱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哥哥对妹妹该有的关心。后来我去查了你和乔远的档案,才发现你们原来不是亲兄妹,其实乔远一直都知道。”
这一刻乔心言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曾思玲要费尽心机地让她离开乔远的身边,几个月前,曾思玲对她说过:“只要你离开,我和乔远就会结婚,到时乔远的公司也会有救。”当时乔心言不明白她何时成了他们结婚的挡路石,现在想来,原来真相是这样的错综复杂。原来她的乔远哥哥一直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在默默爱她,默默付出的同时,还要承担着这一切。知道真相的她,又如何能在这样的境况下,再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付出和博爱?
“对不起,思玲,希望你们能幸福。”乔心言真诚地说道,真心地希望她的乔远哥哥能获得幸福,而这幸福是她所给不起的。
“你要去哪里?”曾思玲看着这样云淡风轻的乔心言,突然一阵紧张,虽然一直不喜这个柔弱楚楚的女人,可是那是乔远最在乎的人,是她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尖锐而吓跑了她,导致最后乔远对她的永远怨恨,那不是她所希望的。
乔心言看了看屋外渐入落暮的淡蒙月色,而东边的朝阳也在慢慢爬升,去哪里?她真的还没有想好,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拿着一张通用车票,坐上随便驶来的公车,然后漫无目的地任使公车将她带到陌生或者熟悉的地方。也因为这样,她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所有大街小巷。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在这个城市逗留,也是一张车票,或者一张船票,甚至一张机票,带着她漫无目的游行,走出这个城市,走出这里的人。无论是乔远也好,还是湛子墨或者湛楚非,所有的一切纷扰在这里都会是一个终端,一个句号。
曾思玲看着乔心言渐渐走远的背影,想追上去喊,可脚足像被灌了铅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她离开,任由她流浪。每一个人都有她的私心,有她的欲望,有她的追求,而她所想所念的只是乔远而已,她不能肯定是不是只要乔心言离开,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得到乔远。可是有一点她非常明白,只要乔心言在乔远的身边,她永远只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局外人。那么,她自私地是希望乔心言能离开的。是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在几月前以乔远的公司作威胁让乔心言回国,离开乔远呢?只是乔心言无论走得多远,那根线乔远永远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放手,那么这一次呢?乔心言会不会走得彻底干净?
第四卷凉秋的叶,放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