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桦在医院里枯坐了一晚上,天色从暗慢慢变的明亮,在晨光熹微时,阮天山出现在她面前。
“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怎么还在这里?”
林之桦苦笑了一声,“我现在哪还有钱付房租呢?”
阮天山哽住了。
“是时候该回家了。”她站起来,遥遥地看向了窗外的光,缓缓地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疲惫。
“回家吧。”阮天山轻轻地抱住了她。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认真的拥抱。阮天山滚烫的胸膛贴上林之桦冰凉的脊背,宛如水火交融,林之桦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你帮忙垫付的治疗费用,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林之桦转过身,轻声道。
“阮先生,谢谢你。”
他们回到淮临后,没过多久,林父便去世了。
林父是在梦里去世的,无声无息,似乎是怕醒着的时候太痛苦,让家人也痛苦,于是选择了一个最体面的告别方式。
葬礼办的很简单,一盒骨灰,一抔黄土,便囊括了一个人的一生。
按照林父的遗愿,林之桦把他的骨灰洒进了大海里,海浪拍打着礁石,仿佛是林父向女儿无声的告别。
海风将林之桦的头发吹乱,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心里酸涩的狠,但是她发现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阮天山迎着风问她,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林之桦的肩头,林之桦瘦到可以直接被外套裹住。
她虚虚地拉着外套的边缘,无意识地摩挲有些粗糙的布料,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鼻音:“应该还是去北安吧。”
“不过我想休息一下。”她慢慢地蹲下去,然后盘腿坐在礁石上,不再说话了。
阮天山坐在她边上,目光悠悠地落在远方。
大海一望无际,水天相接,他们无声地坐在一起,半晌,阮天山才轻声道:“来我公司上班吧,我正好差一个秘书,不会不要紧,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林之桦非常错愕,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阮天山按住了她的手,目光诚恳到让林之桦无法拒绝。
“跟着我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最后,林之桦同意了,她坐上了去北安的火车,按照阮天山给的地址,找到了天山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