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能上月球了,让某个候选人当总统轻而易举。董事长推崇的候选人民调目前岌岌可危,恐怕想藉机翻盘吧。」
这种事在大多数人眼里简直不可理喻,我直觉性地蹙起眉头,表达不满。
「这样自我图利的行为太自私了。」不仅无视民主价值的体现,恐怕更会导致社会混乱,如果界外的反动势力与之掛勾,国家灭亡也非空穴来风。
「总统选举必须体现民意,用强硬的方式推举不适任者,到时候衍生出更多问题怎么办!」
「那又不关我的事。反正只要不必再烦恼房租就够了。」
多么令人丧气的话。
第一次见到采姐,我便能在她的眼眸中体会到那股嚮往自由的光芒。
然而此时却陷入无尽的黯淡──
「依采姐的个性,怎可能愿意屈就在别人底下……」
「你不也是吗?依附在『总统』身旁的幕僚大人。」采姐寂寞地笑了出来,指着我。「穿对了衣服,才知道你是谁。」
无法证明身分,采姐已经不晓得自己究竟是谁,为何存在。
我才终于明白,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认同。
我迅速站起来,彷彿脑子热坏般脱口而出。「就算无法证明,即便采姐任不得自己了,但是我、以作为普通到乏味的人而言,采姐已经是无懈可击的存在!」
「啊?」采姐对于我的胡言乱语感到傻眼。
「我从来没订定过人生目标,总认为走一步、算一步,结果想达成的寥寥无几,儘管获得总统幕僚的名分,我也……搞不懂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直至此刻,我都还在寻找、摸清属于自我的定义。
「想做什么、喜欢或讨厌的事物,我其实没有好好思考过,可是刚才,我的确对采姐的决定感到沮丧……不是为了国家,仅只是欣赏采姐纯粹的坚定而已。」
──「不准轻易捨弃道义」,便是采姐内心想守护的秩序。
我红着脸,无比激动地说。
采姐歪曲的表情,逐渐因为眼前的景象过于荒谬而「噗叱」大笑,她不断拍手,取笑我。
「不敢相信,你当初之所以加入竞选团队,完全不是因为赞同该政党的理念跑去面试吗?」
「我是透过父亲的友人介绍才进来的……对方现在是立法委员。」
「而这样的你竟敢跟我高谈民主价值,别开玩笑了。」
采姐环抱手臂,居高临下的姿态反驳。「虽然平心而论,我认为董事长推崇的候选人无望当选就是……搞选举真令人不悦。」
「采姐果然不愿屈居人下。」
「我只是看在你长得可爱漂亮,勉强释出善意,别以为我会轻易转念啊。」
「总之,即便只有我一个人,也已经认同采姐了。不需要为了无谓的证明捨弃自尊心。」
「不然你说该怎么办?」采姐将问题丢给我。
沉默笼罩彼此,我双手插腰坚定地说:
「……我们应该和对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