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板子已经被打开,严梁站在一旁,许大牛则正在轻摇自己。
“哎呦,你这小子可算是醒了。”
许大牛见李小宽醒来,立马苦着脸抱怨道。
“你睡得倒是香,你不知道,刚才入城检查的时候,你那鼾声可把老头吓着了,幸亏当时风大,那守城士兵没在意,不然老头怕是要把命给你俩搭上了……”
李小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跳下了车,走到严梁身边。
“这么快就到了啊?”
严梁笑了笑,打趣道:“的确,也就一顿觉的事。”
李小宽第一次看见严梁露出冷笑以外的笑容,有些呆滞,但严梁的脸色又立刻沉了下来。
“看什么,走了。”
“哦哦哦。”
……
望北城,楚国最北边的城池。
曾经算是楚国最繁华的贸易大城,因为和秦国直接接壤,之间往来贸易频繁,楚国境内的走商想要去往秦国,基本都要通过望北城。
而秦国货物流入楚国,这也是必经的一路。
但是自从秦国落难,望北城也不复往日繁华,只是身死骨架留,里头的建设与楚国其他城池相比,依旧是数一数二。
“跟紧了,别乱看。”
严梁领着李小宽一转二转,在这楼与楼之间穿梭。
李小宽自诩记忆力不差,但是经这灯红酒绿的一晃,也有点摸大不清楚方向。
二人从烟巷穿过,又从柳巷折出,最后登上了一个比周围建筑都高上许多的楼房。
“噔噔噔……”
顺着木梯子,一层一层地上去,直到顶层。
顶层本是一个储物间的样式,但严梁把门墙上其中的一块木板一挪,瞬间豁然开朗。
李小宽伸头往里一看,一条走廊直通到底,走廊两侧大大小小房间不计其数。
最里头有扇小门,严梁走过去,用一种特殊的间奏敲了敲门。
敲完后又过了几息,那小门推开一条缝隙,严梁向李小宽示意后侧身进入,李小宽紧随其后。
进了小门,里头居然又是一条暗道。
小门背后站着一位手持大铁锤的壮汉,壮汉有些狐疑地看了李小宽一眼,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严梁相互点头,跟在他们身后。
李小宽跟着严梁穿过暗道,走到尽头,发现居然是条死路。
只见严梁一块一块地挖起地上的砖块,露出了一个埋在下面的铁丝网,把铁丝网取出后,一脚踹掉下面的木板,纵身一跃而下。
李小宽也照做。
跳下后,李小宽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不大,也很低,还有一股臭味。
那壮汉在上重新安上铁丝网,并把砖块一块块放回原位,严梁则在下抬手把木板重新安了回去。
确认看不出痕迹后,严梁才说道:“走吧,先去见一见已经到了的人。”
出了门,李小宽就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座繁华酒楼的最高层。
站在栏杆旁往下看,人影如豆,往来进出,络绎不绝。
此先李小宽一直觉得严梁要去的据点应该十分隐蔽,但是现在看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吧。
就在李小宽出神的功夫,严梁不知从哪找来了两套有些精致长袍,丢给了他一套。
“抓紧换上,你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叫魏经年,是西蜀来的盐商,祖籍大岩县老湖村,你叫魏玉留,是我的远方表弟,祖籍大岩县长井村。”
李小宽心中默念,点了点头,快速把衣服套上,但是却没有脱下大衣,只是把它披在了外面。
长袍有些紧,但是还可以忍受。
等到他穿戴完毕,严梁又递给他一张纸和一张假面面皮。
“这是身份证明和面具,你收好,届时可在城中自由活动。”
“魏玉留之前确有其人,但是这城中除了跟我关系亲近的,没人见过,大可放心,若遇士兵盘问,大方地说便是。”
“确有其人?”
李小宽有些疑惑,那自己岂不是抢占了他人身份。
“前些天牺牲了。”
严梁淡淡地解释道,李小宽闻言低头不再多问。
“有些事情你迟早要知道,我们虽然这些年换了身份,但是仍然不断有聚首和活动,前些天便组织了一场返乡战,去刺杀一个霸占我大秦城池的楚国大臣,可惜走漏了风声,我能回来算我运气好。”
“所以这次会议我暂时不打算让你露面,你先在此地等我,我去算算账。等下我再带你去见其他飞羽军。”
李小宽顺从地答应。
严梁转身离开,留李小宽一人靠着栏杆吹风。
可能这酒楼所处的地段比较繁华,尽管已经入夜,但路上车马仍不停穿梭。
附近的楼房大多灯火通明,只有稍远些才开始暗淡,更远些,就显得有些凄清了。
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雄伟的城门,上面有举着火把的士兵缓慢移动。
望北城望北,望得几人回。
李小宽的目光不知投向何方,心里更觉得这秋风萧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