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已至此,承认是自己的锅,总比不干不脆地让竹马以为自己是个渣男,不把恋人的生命安危放在心上,就算明知自己的闹鬼体质也要粉饰太平,这样要好得多。
把厉容塞进车后座,秦之易和前来接人的司机打了一声招呼,也坐到了后排。
汽车启动,平稳地向着两人的公寓驶去。
就算有私密的挡板,厉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在车内做点什么,更何况,那些有关分·身与黑雾的秘密,并不是可以在公共场合和任何人说的。
一路沉默,直到车子停入车库,两人刷门卡乘坐电梯来到大楼顶层,电梯门开,这一层内唯有他们一家住户,再无外人打扰之时,气氛才骤然被打破。
秦之易被按在了幽幽的走道口,和当初一摸一样的情形,却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慢慢仰起头,在恋人过分占有欲的吻下,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玩笑般和严律商量着,要和他演一对破镜后再遇的怨侣,自己狠心甩了“对方”,却实际上仍念念不忘,在酒吧再遇后,红着眼眶被抱回了家。
也是在出电梯后的楼道口,他被“前恋人”按在门前,“对方”要对他倾诉这些时日以来的思念,他却仍红着眼眶,强硬地挣扎着。
当时是演戏,就算有肢体冲突,也没有真做什么,更不可能像如今这样,只能微仰着头,伸出手轻轻安抚着恋人。
厉容微微喘着气,伸手牢牢抱住了眼前之人,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贴近着彼此。
终于得到了空隙的秦之易一怔,触碰着厉容冰凉的颈侧,不可思议道:“有这么害怕吗?”
就算他没有明说,可两人都知道,这是指当初的那场戏。
厉容埋首在他肩颈,半晌,艰难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低声道:“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或许对你来说,我永远只会是极其微不足道的一份记忆。”
“你有着美满的家,有着青梅竹马的好友,有无数追求者,对待他人心怀良善,在那片幽冥之底无论救我与否,都不会对你的人生产生任何影响。”
“或许,擅自制造分·身,帮助你消除逃逸到人界的诅咒与恶鬼,却打扰到了对你而言重要之人,这只是我的自我满足与卑微祈求。”
“如果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也不会下定决心,以和你一样的身份,来到这里。”
秦之易垂下目光,伸手打开门锁,带着身上的大狗狗回到屋内,关上客厅的声控窗帘,话音微顿,道:“说不定,我不是那么想的呢?如果你不是特别的那个人,我不可能让人随便靠近,也不会让你有……那样亲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