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猜到。”我笑了一下,“他让你拥有灵魂,然后他就能伤害你了。”
我开始明白便宜爹了,多神奇。我似乎能体会到一点他的恶意,并且完全理解了他的多疑。我不信任管家,我设立了三个互相牵制的管事,不需要任何一个可以完全掌控我家族的人。我不相信我的手下,我在战争中设立了另外一支间谍组织,以各地的红灯区为核心,与盖勒米的游吟诗人们对立。我分走了里奇的兵权,而凯萨琳离开我的支持将什么都不是。我调查每一件事,确保我的幸运真的是巧合,而非又一个谁的计划。
瞧瞧,我不再有心腹,不再有朋友,老师,恋人。托杰弗里的福,我再也没法信任任何人。
我痛恨当杰弗里设计出的乖宝宝,也痛恨成为血缘控制下的又一个肖恩公爵,或者始祖安德鲁。我想活出我自己的样子,尽管我其实不太清楚,剥离了杰弗里与血缘,我还剩下什么。
或许某一天,当我比肖恩公爵更强大,登上了安德鲁公爵从未到达的王座,并且再也不在意杰弗里,我会知道那个答案。
后来我放开了杰弗里的限制,让他能在整个城堡里走来走去。一方面我不怕他跑,另一方面我甚至隐隐期待他逃跑,反正我总会抓住他。我不再夜夜拜访,给他留出钻空子的机会,也能顺便清理一下任何胆敢倒向他的漏网之鱼。杰弗里没有逃跑,他甚至很少出房间。
某个深夜,我在一个记不清内容的梦中醒来,清醒得毫无睡意。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决定起身去找杰弗里。走到接近那个房间的小厅时,我发现杰弗里在那里。
杰弗里捧着水杯小口喝着,坐在茶几上,看着窗外,尾巴在身后缓慢地摆动。城堡周围已经开始点火炉了,天气变得冷起来,按理说他不该离开房间。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厅一面墙上有个落地窗,窗外有着银白色的反光。
下雪了。
杰弗里看见了我,他愣了一下,把杯子放回桌上,又用手掌把它推到桌子中心不容易被碰翻的地方。
“很意外?”我说。
“你总是个意外。”他说。
我们大概有一个星期没有说过话,要是把性交命令之类的东西去掉,那就不知道有多久。我有些为杰弗里突然说这种“有内容”的话惊讶,挑了挑眉毛,问:“因为我打败了你?”
杰弗里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从你出现起。”
可能是下雪天魔法之类的鬼东西,他居然没用一贯的非暴力不合作言辞搪塞我,而我居然没直接跟他在落地窗上来一发。我在小厅的柜子上拿下一瓶白兰地,拿到手才发现只剩小半瓶,看来杰弗里杯子里的不是水。
我坐到他旁边的茶几上,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杰弗里的皮肤泛着异样的红晕,热乎乎的,开始说不定就是为了取暖才开了酒。他大概喝了不少,眼神都有点散,难怪看到我没站起来,甚至没看着我。
他盯着窗外。
“从我出现时起?”我顺着他的话说,“我以为都在你的计划里呢。”
“没人可以计划一切。”他说,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我只能选一个不是太坏的区间。”
我配合地嗯了一声,直接就着瓶口喝了一口。
“听过你,和见到你,是两回事。”他又摇了摇头,“你一直是个意外。”
“特别是摆脱你的时候?”我问。
“不,那个不是。”杰弗里却说,“我想过很多次……这种可能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