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公勾结散修,贱卖灵稻,亦为我所杀。”
郁萧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他,双唇颤颤巍巍,顿时感觉到了不对,自己在闭关之时外头多半已经天翻地覆,一时间面色涨红,开口道:
“你杀了多少人……”
“族叔公五十八名,族叔六十七名,族兄弟一百九十四名,皆是证据确凿,恶贯满盈。”
郁慕高面色依旧恭敬,吐出的话却森森,叫郁萧贵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你…你……孽畜!你!”
郁萧贵的手高高扬起,狠狠地摔了郁慕高一巴掌,打得他退后几步,怒不可遏,两眼通红,骂道:
“畜牲!畜牲!还有谁是你不敢杀的!”
郁萧贵满脸通红,一身气势勃发,嘶声道:
“四叔亲手抱着你来的密林郡,亲自为你去求的亲,六叔公更是带着你父亲我长大……你…你…这些都是亲缘啊!慕高!你糊涂啊!”
“孩儿晓得。”
郁慕高的半边脸通红,缓缓直起身来,嘴角殷殷滴着血,他却表情平淡,轻声道:
“非常之时便行非常之事,若非如此,我郁家不出三代则覆亡。”
————
李通崖在林间休息了一阵,以指为剑,从树上割下一块木料,挥手将其掏空,把李玄岭的首级安放进去,又削了一块作为盖子,小心翼翼地存放起来。
长子死相凄惨,李通崖用法力修修补补半日,总算有了个能看的模样。
李通崖抱着木匣,一路上飞飞停停,总算是到了李家地界,掐了法术散去身上的泥水与尘土,隐去身形,悄悄进了黎泾山。
黎泾山上的小院一尘不染,显然,这几天也是有派人来打扫过,李通崖将木匣往桌上一放,以法力传音下去,转身入内院换好了一身衣物,收拾好表情,一众晚辈已经到了院前拜见。
李通崖高坐上首,放眼望去李清虹最为哀恸,在下首掩面哭泣,那双好看的杏眼哭的通红,低低呜咽着。
李玄宣从坊市之中归来,这几年的从商让他身上有了些斤斤计较的气质,须发之间夹杂着些白发,已经有了老态,呆呆地站在下首,出神地盯着那个木匣子,不言不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李渊平苍白的脸色则更为难看了,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忿,中间的李渊蛟面带哀色,情绪却平稳得多,左手紧紧抓着那一把蛟盘楹,嘴唇紧抿。
李通崖叹息一声,将木匣递到李清虹怀里,李清虹抹了抹泪水,默默接过,一句话也不说,李通崖声音微微沙哑,问道:
“渊云还未到么?”
李渊蛟上前一步,答道:
“已经派人去东山越接他了。”
李玄岭一子一女,便是李渊云和李清虹了,只是李渊云身无灵窍,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李通崖也是首次将他唤回黎泾山,闻言点点头,沉默下来。
一时间院中只余下李清虹低低的抽泣之声,一众晚辈默然不语,看着李通崖疲惫苍白的脸色,隐隐有些预感。
足足过了一柱香时间,下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院门嘎吱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一中年男子,微微发福,眼窝却微黑,两唇颤巍巍。
这中年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李通崖面前,带着些哭腔,低声道:
“不肖子孙渊云,见过大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