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警匪枪战的画面在郊区上演,天色灰暗,三部警车闪着红灯,警笛大响,包围着一栋被闲置已久的空屋,缉捕重大枪击要犯。
刑警们守在空屋的四周,与歹徒们发生枪战,而且僵持不下。
突然,一名刑警冲入屋里,随后其它刑警也跟着破门而入,在几声枪响后,终于枪声止息。
刑警突袭成功,打伤了主要嫌犯,把一干人等全部押在地上,铐上手铐。
“这就是昨晚警方追捕嫌犯的过程,本台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将这惊险的画面拍摄下来。如观众所看见的,这次突袭之所以成功,全靠这批刑警的英勇睿智,尤其是第一位冲进去的男警官——对不起更正一下,应该是女警,据说她是这次逮捕行动的指挥者——”
小乖看着电视,不一会儿,小小的身子跳起来,咚咚咚地跑进书房,拉着史文哲的衣角。
“把拔,马麻在电视上耶。”
专注于计算机绘图的史文哲,他正在绘制室内3d立体设计图,听到小乖的话,不禁好奇地低下头。
“马麻在电视上?”
“嗯!”小乖用力点头。
他一脸狐疑,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随小乖来到客厅,电视新闻正在播报着警匪枪战的消息,画面中的记者甚至来到警局采访,以增加收视率。
“让我们来访问这次攻坚行动的英雄。”紧迫盯人的女记者,为了拚收视,抓了一位刑警大哥采访。“你好,这次成功逮捕到重大枪击要犯,你们已经变成全民英雄了,听说这次攻坚行动很危险,您受了点伤?”
镜头前的男子,史文哲认得,他是小杰。
就见小杰面对镜头,挺起胸膛,一脸严肃地说道:“保护人民是我们的职责,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听您这样说,相信我们很多荧光幕前的女性观众,都觉得您非常有男子气概。”
“好说,其实咱们警局里最有男子气概的是粘警官,她为了制伏歹徒,不怕死地跟歹徒肉搏,还因此受了枪伤。”
什么!自强受伤了?史文哲心中无比震惊。
这消息令他心中一沉,若非瞧见电视新闻,恐怕他到现在还被瞒着。
自强说这几天要受训,所以暂时无法回来,他信以为真,看了电视报导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去出危险任务。
“把拔。”小手拉拉大手,似乎感受到大人的忧心,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史文哲这才回神,低头看着小乖,这才知道她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了;小乖是个敏感的孩子,为了不让她担心,他立即露出笑容,蹲下来摸摸她的头。
“爷爷奶奶应该午觉醒来了,去找他们玩好不好?”
小乖立即转忧为笑,用力点头。“好!”“走,我们到隔壁去。”他关掉电视,牵起小乖的手,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心中却如石沉,烦忧不已。
卧室里,挂着他和自强的结婚照,时间过得很快,他们结婚已经一年了,但妻子受了枪伤,他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而且警局也没人打电话通知他,这肯定是自强的意思。
妻子的脾气,他非常清楚,她一定是怕他担心。
难怪她昨夜打电话回来,告诉他局里有要事,她无法回家,想必是为了隐瞒受伤的事吧。
他沈住气,没有立刻打电话到刑事局去询问,决定等她回来再好好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另一头,在刑事局那儿,原本正兴高采烈接受记者访问,想要乘机好好宣传人民保母形象的小杰,突然被一把拉到一旁。
阿康对记者道:“对不起,我们还得忙,采访到此结束。”说完便拎着小杰直接走人,免得他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杰被阿康一路拖着走回局里,出声抗议道:“哎,别拉呀,你干么打断我被可爱女记者采访的机会啊?”
原本他还想趁这个机会,认识那个漂亮的女记者,顺便跟她要个电话说。
“你找死啊?居然在镜头前说自强受枪伤的事?”
“为什么不行?这样才能表现出咱们是冒多大的险,才能把人抓到,也可以让百姓了解咱们弟兄的辛苦呀!”
“你谁不提,偏偏提到粘警官?我告诉你,自强瞒着她老公她受了枪伤的事,你居然笨到在电视镜头前把它说出来。”
小杰整个人呆愕住,一双眼瞪着阿康。“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拉你干么?我是在救你的命。”
小杰的屁股开始发毛,心中叫糟,要是被自强知道是他说溜了嘴,肯定把他骨头拆了!他终于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祈祷她老公没看到新闻,二是开始想想怎么求饶吧。”
粘自强在医院过了一夜,她只是受了小伤,子弹射穿她大腿一点皮肉,已经消毒搽药,用绷带包好。
组里另一名弟兄伤得较重,躺在医院病床上,子弹已经取出,需要住院静养,于是她昨晚自愿睡在医院,一来照顾这位弟兄,二来可以不用回家,免得身上沾染血渍的衣裤,被阿哲和老爸老妈发现她受伤的事,弄得所有人一起担心。
幸好伤在大腿,穿宽松的运动长裤可以遮住,不至于被发现,虽然有点疼痛,但不妨碍走路。
一连串的跟监和攻坚行动后,大部分的弟兄已各自回家休息,她在医院待了一晚后,决定回家去洗个澡,顺道换套干净的衣服。
她偷偷回家,知道这时候阿哲会带小乖去陪老爸老妈,那么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隔壁。
因为伤口上绑了一圈绷带,不能浸水,所以她不方便淋浴,只能用湿毛巾擦拭身体,将沾了血渍的脏衣服脱掉后,她将毛巾浸湿,擦拭身上的汗污,没注意到一抹身影悄悄走向浴室,直到门被打开,粘自强才惊讶地回过头。
“阿哲?”
发现是老公后,她又惊又羞,惊的是他竟然在家,而她该死地没察觉到;羞的是她现在一丝不挂,手上只有一条小毛巾,还不够她遮呢!该看的都给看光了,不该看的也被看到了。
史文哲直盯着她大腿上的绷带,眉头也随之拧紧,但他并没有指责什么,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湿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