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青收回目光,淡声说:“没事,我等下一班,你回家吧,注意安全。”
“嗯嗯,主席再见。”秘书长笑着摆摆手,小跑着上了自己的那辆公交车。
公交车上。
詹鱼拿出手机,从学校坐车到爷爷家,差不多得半个多小时,刚好够开一把游戏。
“同学,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詹鱼一愣,抬头,眉心不自觉皱了下。
女人笑着询问身边的女生,最后一排有五个座位,詹鱼和那女人中间隔着一个女生。
“我有点晕车,想离窗户近一点,可以吗?”
女生闻言没说什么,站起身,两个人交换了位置。
“你是跟着我上车的?”詹鱼看着旁边的女人。
陈峡把耳边的头发挂到耳后,颇有些局促地坐在了詹鱼旁边的座位。
比起上次的落魄,她这次稍微整齐一些,只不过还是那么消瘦,脸颊凹陷下去,挂不住一点肉。
“你不想看到妈妈吗?”陈峡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神情透着落寞。
詹鱼抿唇,视线在她身上短暂的停留,然后移开:“你是想见我,所以跟着我吗?”
陈峡的手搭在膝盖上,佝偻着腰,不安地攥着衣摆,嗫嚅道:“妈妈很想你……”
女人说得小心翼翼,声音很轻,带着些嘶哑,稍不注意就会被吹散在风里。
詹鱼没说话,搭在腿上的手握紧,手背上鼓起一根分明的青筋。
“妈妈还没有解决好事情,”陈峡低落地垂下头,一滴泪水“啪”地落在皱巴巴的风衣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我不敢来见你,我怕给你惹上麻烦。”
詹鱼偏头看向车窗外。
半晌,他闭了闭眼,回头说:“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陈峡愣了下:“我现在没有……”
“那算了,”詹鱼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你下车吧。”
“我我,”陈峡紧紧攥着衣摆,枯瘦的手背上青筋交错,如同盘桓的老树根,“妈妈只是怕催债的人找上你,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詹鱼没说话,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像是要把眼睛里的湿润赶走。
他把手机递过去,清了清嗓子,压下喉间的哽咽,但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些许颤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峡几经犹豫,终究还是接过手机,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红,一个一个的输入了数字。
许久,她小心地把手机递还回去,小声说:“不要打电话,你知道的,妈妈现在……不方便。”
“好。”詹鱼收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