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容易,如今来了上京,又祖母为你做主,必定能说上一门合适的亲事,总比一个人孤老的强。”
贾梦珺没想到魏兰尔对她如此推心置腹,“只怕旁人会笑话我。”
魏兰尔摇头,“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大伯母,就是元衡郡主,不就是改嫁的吗?还是当年太后娘娘做主的呢!”
“这我倒也听说过。”
贾梦珺也知道这件事,当年姨母带着表哥们去京城,她娘还冷嘲热讽,说她们还会回来云云,结果大表哥中了状元,还去了郡主,直接将姨母他们接去京城落脚了。
魏兰尔笑道:“所以表姑母不必想那么多,这一年四季,京城大小宴席无数,表姑母到时候就跟我娘一起去,多露露脸,亲事就有着落了。”
贾梦珺却摇头:“我一个寡妇,出门抛头露面不好,还是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免得给姨母丢脸。”
“这是怎么说的,表姑母严重了。”
魏兰尔劝了几次,贾梦珺还是坚持不出去抛头露面,她便知道对方的心思并不在外头,果真是在府里。
她试探道:“听说,祖母还带着我爹他们在你家里住过一段时间,表姑母应该与我父亲很熟悉吧?不知道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什么样?”
她一脸好奇,仿佛真的是好奇自己的父亲。
贾梦珺笑道:“我与三位表哥一处长大,自然是熟悉的,三表哥年少时不爱读书,总是往外跑,最不让姨祖母放心,但姨祖母却最疼他。”
魏兰尔笑着仔细观察她的神色,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想看看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
贾梦珺说了一些旧事后,转而问道:“听说二表嫂过世了,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魏兰尔听她问题二伯父,心中动了动,当即将林氏做的那些勾当与贾梦珺细细说了一变,然后叹道:“唉,此事一言难尽,二伯父心里苦呀!”
贾梦珺蹙眉掩唇,“真没想到……二表嫂不仅谋财害命,作为儿媳,居然敢对婆母下手,真真是作孽,二表哥一定十分伤心。”
魏兰尔觑着贾梦珺的面色,听她一口一个二表哥,心里就有了数。
她这个表姑母,看上的是二伯,并不是她爹!
又陪着贾梦珺感叹了几句,魏兰尔就起身告辞,“我来了许久,都耽搁了表姑母休整。”
“怎么会,有你陪我说说话,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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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阮正霖在李府住了几日便回了扬州,除了生意放不下,他还急着将福宁养身丸拿回去给阮老夫人试试。
李清懿就回了魏府,毕竟郭氏这会儿正忙着杀夫,她得盯着些才行。
“宋芊还没找到薛姨娘?”
蘅芜摇头:“郑妈妈回乡将老夫人的外甥女领回来了,那之后魏三老爷就没去找过薛姨娘,宋芊手底下的人也就没法跟踪前去。”
李清懿诧异她话里的逻辑,“魏老夫人的外甥女来了,魏世原就没去找过薛姨娘,难道魏世原与这位有什么瓜葛?”
“姑娘真是敏锐,那位表姑奶奶与魏家三位老爷青梅竹马,她一来,宋芊就往她身边塞了个探子,郭氏也让魏三姑娘去见了那位,怕不是怀疑魏老夫人要让她跟了自己哪个儿子。”
“那事实上,魏老夫人可有这样的心思?”
蘅芜露出思量的神色,“吴妈妈打听到,那日贾梦珺到府后,老夫人先是见了她一面,但什么都没说,先让她下去休整,单独留下郑妈妈说了一会话,听那意思,老夫人是想让贾梦珺立贞节牌坊。”
李清懿嗤笑一声,“自己做尽了脏事,还想利用别人往自己脸上贴金!”
蘅芜继续说:“如果魏老夫人当真是想让贾梦珺立贞节牌坊,应该就是没有让她做妾的打算,之后虽然也安排贾梦珺与魏府各位主子见了面,但也没有明说如何安排贾梦珺,或者老夫人自己也没想好。但魏二老爷似乎与这位有过什么,贾梦珺来了之后,他虽然仍在前院书房住着,但时常会往后院来,长阑说他这几日也没去找薛姨娘。”
贾梦珺寄人篱下,自然要时时在魏老夫人身边献献殷勤,多数时候都在鹤延堂,所以魏世原去给老夫人请安,就能见到贾梦珺。
李清懿若有所思,“难道贾梦珺跟魏世原有旧情?”
“也许,她是奔着给魏二老爷填房去的?”
李清懿当即否决,“魏世原正妻的位置,魏老夫人不会轻易许给什么人,贾梦珺无依无靠,让她做魏二夫人,对魏府没有任何好处。”
蘅芜放低声音,“要是做妾,魏老夫人也未必会让贾梦珺给魏二老爷做妾,她那么偏心自己的小儿子,魏三老爷又刚失去了爱妾薛姨娘,兴许魏老夫人会用贾梦珺来补偿他也说不定?”
李清懿想了想,说:“我觉得贾梦珺未必愿意,听你方才说的,她相貌出众,在当地是有名的美人,虽然没人愿意娶望门寡,但纳为妾室便没什么忌讳,必定有许多人争抢,贾梦珺十几岁的时候没做妾,等了这么多年还是做妾,她会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