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虚心求教,让林氏十分满意。
林氏看了眼周围,阮氏连忙让丫头们都下去。
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和李清懿。
“越是如此,咱们越不能急,我方才已经让人再去问董迁,找他做个中间人透透话儿,看看那贺炎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才肯放人。”
林氏点点头,凝神坐了下来。
“这件事实在突然,我方才脑子一懵,差点做了错事,现在想想,我们老爷刚刚步入朝堂,又是太子少师,必定有不少人盯着,若小事闹大,不知会出什么乱子,若是毁了我们老爷的清名,我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还好有你拦我一把。”
林氏瞧着阮氏推心置腹的感激模样,笑的愈发放松,“既然董迁的消息递到了我这,我怎么能不闻不问呢,能帮上忙就是好事。其实这事也不见得难解决。兵马营那些武夫还能有什么招数,之多不过找理由要些银两,对了,李大人身上,可带了银钱?”
阮氏点头。
李庸是不屑于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周旋的,要不是他想看看董迁到底想搞什么小动作,压根不会跟他去兵马司。
至于闹到御史台会不会被人吹冷风,于他来说又算什么事?
阮氏这厢也不过是得了李清懿的叮嘱,故意装憨配合林氏演戏罢了。
但林氏所言,也的确合情合理,若不是阮氏早就心里有底,肯定也会动摇,被她给说服了。
“他倒是带了几百两在身上,只是我们老爷一向清正耿直,也不知能不能想到这一层?”
几百两。
林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浓重的酸气所填满。
几百两够寻常人家用好几年,却只是李家人随便出趟门带的零用钱而已。
“既然如此,不如让人去提醒李大人一声,若能用银两解决,也就不必拘那些小节了。赶紧将事情解决了才好,免得与那些个武夫纠缠不清。”
阮氏闻言连忙打发人去了,又让人上了茶点,“这么晚了,还要劳林姐姐奔波,实在不该。”
林氏很是自然的拿起一块玫瑰酥尝了尝,夸赞道:“京城各处铺子里的糕点,都没有这个味儿的,你这是府上自己做的?”
阮氏笑道:“是府里的厨娘做的,带了点扬州的特色,林姐姐若是喜欢,我让厨娘多做些给你带上。”
林氏也不推辞,接受了她的好意,“那就多谢了。”
李清懿静静站在阮氏身后听着二人说话,将林氏的每一个字都仔细的听在耳中。
前世没有自己的提醒,二婶就是这样被林氏给骗了。
二婶在生意场上八面玲珑,原本不该如此容易的相信一个人。
但她初到京城,还没有融入到世家权贵的圈子中去,她一个商户出身的女人,在这种环境下,难免感到焦虑彷徨。林氏虽然状况不好,但她从小生长在京城,是正经侯府嫡出的姑娘,又嫁到了尚书府做了夫人。
这样的身份落差,难免让阮氏不自觉的在林氏面前放低姿态,将她的话当成是京城权贵圈子中的“规则”。
阮氏跟林氏坐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没又消息传回来,阮氏便又有些坐不住了。
林氏刚要开口,派出去的小厮阿业就回来了。
“阿业,老爷怎么说?!”
虽然李清懿已经跟阮氏保证,李庸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她担忧也是难免的,语气中的着急十分真切。
阿业气都没喘匀,就说:“夫人!小的没见着二老爷的面!兵马司的人拦着不让进,小的好说歹说都不行!”
阮氏这回是真的急了,“你可见到副都指挥董迁了?”
阿业摇头,“小的给守卫塞了五两银子,求见董指挥,可那些人却说,他们兵马司里的,哪个没有些家底,会稀罕这点小钱,就把小的给赶了出来……”
这点小钱?
阮氏皱眉,五两银子虽说不多,但打点一个兵卒问几句话都做不到,也太不合理了吧?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难我家老爷,早就吩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