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婉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低着头,甚至不敢和金英柏、陈姨对视。
她和金城的婚姻原本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现在,她似乎拥有了重新融入金城世界的机会。
“离婚”这样可怕的词她闻所未闻。
她绝不能和金城离婚,否则她爸妈会在家乡抬不起头,何况妈妈常常告诫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想,她听金城的话总是没错的。彄
今夜,她先帮助金城和金司令和谈,明日再携带礼物,去向陈姨和金英柏登门道歉。
她这么盘算着,听见金虎呵斥:“英柏,你闭嘴!”
金英柏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金虎又厉声道:“傅金城,如果你今夜请我过来,仍然是为了铁路的事,那么你可以死心了。合同已经拟定,明天就会正式签署动工,军政衙门里超过一半的官员,都支持这项计划。修铁路是好事,世界上每一个先进的国家,其交通都是非常便利发达的——”
“金司令。”
傅金城打断他的话。
金虎眉头之间的皱纹锁成了一个川字:“怎么?!”彄
傅金城向后靠在椅背上,薄唇噙着笑:“你先吃菜。”
他越是云淡风轻,金虎越是能嗅到危险的气息。
人人都以为傅金城是靠着傅家荫庇,才能年纪轻轻就坐上次长的位置,可他是领教过这个年轻人的手段的,他知道他是凭本事爬上来的。
与傅金城待的越久,金虎越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他果断起身:“既然没有要紧的事,那我先走了。”
陈蓉和金英柏跟着起身,还未来得及离开座位,傅金城将一把手枪摁在了圆桌上。
下一秒,金虎带来的警卫们纷纷朝傅金城举枪。彄
夜风透窗而来,悬挂在头顶上方的复古吊灯似乎摇摇欲坠。
一时之间,整座雅间剑拔弩张,落针可闻。
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有人血溅当场。
沈绣婉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浑身轻颤,紧张到无法呼吸,只敢缓缓转动脑袋,不敢置信地看向傅金城。
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t金城,你不是说,咱们两家人是要坐下来,好好吃一顿和谈饭的吗?现在怎么,怎么……”
她惶恐地看了眼桌上的那把手枪。彄
傅金城没搭理她。
即使被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也仍然从容不迫:“金司令,修建铁路,确实是我们要做的事,但我仍然是那句话,这件事,不能让洋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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