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雄眼见三人如此,忙述说了一遍赵构被会兰明璇劫持的经过,在窝吉三人眼中,贾英雄是个诚实,从不撒谎的好汉子,心中没有半丝怀疑。
邱韵道:“由我们大宋皇帝做出保证,你们可能信得过?”说着,她用目光示意赵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是皇帝也无法免俗,赵构忙道:“尔等尽管放心,不论金国如何施压,朕绝不会弃尔等不顾!”
窝吉略一踌躇,道:“我们商量之后,再给你们答复。”
“好。”邱韵点头。
窝吉等人转身向前院走去。
邱韵对杨大鹏道:“你去跟着他们,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如果要是去报官,立刻将他们······”说到这里,她看了贾英雄一眼,发现贾英雄也正目光灼灼盯着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将他们穴道封住。”
“好嘞!”杨大鹏闪动身形,走出房间。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杨大鹏先一步回来,对众人点头,时间不大,窝吉等人纷纷走来,窝吉道:“这件事我们答应了,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贾英雄道:“大哥,你们与我魏大哥他们一样,都是我的结拜兄弟,今天我为了救他们,能豁出性命不要,到时候如果事情有变,我也会豁出性命去救你们!”
窝吉道:“好兄弟,我相信你!”
邱韵却是比贾英雄多了个心眼,知道这位大宋皇帝并非仁人君子,生怕他出尔反尔,道:“陛下,未免窝吉等人心中犹疑,请您立下字据吧。”
一则,赵构认为此时立下字据,乃是被逼迫,有损自己圣威,二则万一有朝一日,金国大兵压境,难道真为了这几人开仗么?空口白牙,尽可由得他不承认,而一旦立下字据,虽仍可出尔反尔,不过一旦这张字据流传出去,必将被后世所耻笑,道:“朕金口玉言,一言既出,绝无反悔之理,何须多此一举!”
贾英雄经邱韵提醒,心中豁然一亮,一步来到赵构面前,举起又肥又厚的巴掌,晃了晃,阴阳怪气道:“他娘的,有人又欠拍了!”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除徐泽洋外,众人虽都对赵构没有好脸色,可至多是不搭理,也绝不敢像贾英雄一般,动辄大骂出口,因而赵构对贾英雄是怕到了骨子里,见他一抬手,骨头立马便软了,道:“立字据,立字据,现在就立,快给朕取来笔墨纸砚!”
“哪来这么麻烦!”贾英雄说着,转头对窝吉道:“大哥,有没有刀?”
金人勇悍,随身带着匕首乃是习惯,虽不明就里,多喇仍是从靴筒中抽出匕首,递给贾英雄。
贾英雄往桌上一拍,道:“血书才够诚意!”
“这······”赵构颤抖着拿起匕首,可试了几次,也不忍下刀。
贾英雄看得不耐烦,一把夺过匕首,但见银芒闪过,赵构“啊”的一声惨嚎,鲜血顺着指尖流了下来,叫道:“朕流血了,快为朕包扎止血,快!”
“你还是赶紧写吧,待会血流干了,还要再割!”杨大鹏摇着头道。
“纸······纸来,纸来!”赵构叫道。
“用什么纸!”贾英雄说着,又是一刀割掉赵构长袍的下摆,在桌上铺开,“写!”
赵构不敢耽搁时间,急急写了起来。
贾英雄伸着脑袋看着,只见第一句写道,“某日,朕兴之所至,效昔赵武灵王只身入秦之故事,不辞千里奔波之劳苦,不惧金戈铁马之利害,轻车简从驾兴开封······”,他忍不住对邱韵道:“师叔,赵武灵王入秦是什么典故?”
邱韵道:“赵武灵王一则打探秦国虚实,二则当面观察秦王的为人,曾冒充赵国使臣赵招,出使秦国······”
“呸!”贾英雄不待说完,便啐了一口,劈手将下摆抢过,对赵构骂道:“你还要不要脸,明明是被会兰明璇劫持来,非说是刺探情报,重写!”
这可以说是赵构最后一张遮羞布,明明满腔怒火,却不敢发作,只剩下一脸尴尬。
徐泽洋明白不为己甚的道理,赵构毕竟是一朝人王地主,被金人劫持这种事绝不能诉诸笔下,道:“英雄,不可胡闹!”
邱韵也用胳膊撞了贾英雄后背一下。
贾英雄这才将下摆重新扔回桌上,低低哼了一声。
时间不大,保证书终于写完,为防再有猫腻,贾英雄又叫邱韵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虽将经过改得面目全非,完全成了赵构一人如何大智大勇只身深入金国境内,如此刺探军情,最后得出金国欲发兵南下的结论,却也提到窝吉以及贾英雄等人,并作出保证,不论金国如何施压,绝不会将众人交出,否则必然天怒人怨云云。
贾英雄将布块叠起来,交给窝吉。
窝吉对贾英雄更是好感大增,拉着手开始抹泪。
邱韵等着他发泄了一阵情绪,道:“窝吉大哥,时间紧迫,咱们商议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吧。”
“好。”窝吉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