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乐儿没好气瞪了贾英雄一眼。
贾英雄按照之前跟甄乐儿商量好的,咬着牙硬道:“我要占九成!”
“九成?这怎么行,我爹昨天说了,最多给你八成!”甄秀才一不留神,把实话也说了出来。
贾英雄是真的怒了,围着甄秀才暴跳如雷,若不是甄乐儿在场,恨不得一脚踹上去,骂道:“好啊,甄秀才,你真把我当傻小子,还有你,甄九,你也不是好东西,枉我贾英雄对你们一片真心,早知如此,还不如喂狗,也省得寒心!”
甄九体如筛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告饶道:“二爷息怒,二爷息怒,这事不怪我,都是甄秀才叫我这么说的,他说甄家的产业早晚是他的,多留下一分,他便能······”
甄秀才赶忙飞身扑去,死命捂住将甄九嘴巴,道:“你乱说什么,我根本没说这话!”
甄九拼命挣扎,嘴里呜呜不清。
眼见贾英雄面沉如水,甄秀才生怕他一个动怒,把自己拍死,又转向甄乐儿求助,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道:“妹子,这都是大哥的一番良苦用心,大哥怕你以后受欺负,才特意给你留下三成,万一被休了,也好有个着落······”
甄乐儿抬起一脚将甄秀才踹飞出去,骂道:“什么‘休了’,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到了这个时候,甄秀才实在没办法,只得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往地上一坐,哭嚎起来,“额的命好苦啊,额······”
贾英雄最受不了这套,一见他张嘴,便道:“你别嚎了!”
“你答应了?”甄秀才以手掩面,试探着道。
贾英雄虽然恼,可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只得将火气压下,装模作样叹口气,道:“我答应也没用,我大哥他们说了,当今天下动乱,匪盗猖獗,凭山寨里兄弟们现在的身手,还不足以应付,需要经过训练才行。”
甄秀才忙道:“那就赶紧训练啊!”
“说得轻巧,训练不得用马么!”贾英雄道。
“马?”甄秀才一愣,看向甄九。
甄九忙道:“二爷,马咱有,你说吧,要多少。”
“三百兄弟,一人一匹。”贾英雄道。
“二爷,您老等着,我回去就安排,从利州到这里,最多半个月,就能送到。”甄九道。
贾英雄记得,窝吉说过,他们每次最多能运十匹马,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凑也凑不出三百匹马啊,又道:“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三百匹,不是三十匹!”
“是,三百匹,小人听得清清楚楚。”甄九道。
“你哪来这么些马?”贾英雄道。
“二爷,这里面有些曲折,您听我说。”甄九道。
“谁不叫你说了。”贾英雄道。
甄九点着头,道:“当初,您老吩咐小人接收窝吉他们送来的马匹,三人每个月多则十几匹,少则五六匹,都存在咱们利州府的马厩里,五个月下来,送来了几十匹,按照你们定好的价格,每匹马二百三十两银子,这就是八千多两银子,还不算草料钱,另外,往后越来越多,马厩地方有限,也盛不下,我寻思不如想办法转卖出去,哪怕赚不了银子,也能减轻些压力,便托人找来相马的师傅帮忙看看······”
“然后呢?”贾英雄道。
“人家说这些马匹确是良驹不假,不过并不是寻常赶脚用的马匹,而是战马,尤其还是金国的马种,金马与宋马区别极大,一般人既买不起,也不敢买,当时可把我愁死了。”甄九见贾英雄表情不似之前严肃,微微松了口气。
“后来呢?”甄乐儿催促道。
“后来我就想起二爷说过,利州府知州周大人是爱马之人,通过周峰周公子,联系上周大人,周大人带着两名相马的师傅看过之后,挑选了三匹,看到马厩里还剩下这么许多,便向我推荐了一名四川的刘老客。”
“刘老客?这人用得了这么许多?”贾英雄道。
“二爷,您有所不知,这老客可不是一般人,他看过马匹之后,剩下几十匹马,一次买走,不仅不讲价,反倒一开口就给出三百二十两的价格······”
“不讲价,还往上提价,哪有这样买东西的?”贾英雄道。
“谁说不是呢,小人当时也诧异,不过因为急于出手,也不好多问,后来往来多了,熟络起来,有一次喝醉了,他才吐出实情,原来他与四川的吴宣抚有交情,在咱们这里收了马之后,转手卖给吴宣抚,每匹的价格是六百两,之所以他主动提价,是怕咱们摸着门道,抢去他的财路,你说这小子奸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