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不知吕若兰和贾英雄怎么突然走向天师教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天师教众人也是疑惑不解,纷纷围拢上前,将二人拦住。
彭晨钊面色阴沉,道:“你们来做什么!”
“彭老前辈,张真人叫晚辈送来一颗‘清泉丹’。”吕若兰道。
“哼!张真奇不念手足之情,出手狠辣,现在却来邀买人心,这颗丹药你收回去!”彭晨钊道。
魏景平道:“你再告诉张真奇一声,这笔账我天师教记下了,早晚要杀上清风观,不仅要将他张真奇挫骨扬灰,清风观中一干人等,哪个也休想活命!”
贾英雄听得不入耳,有心回骂,可眼见人家人多势众,随便挑出一个,也能打得自己哭爹叫娘,想了想还是忍了下去。
吕若兰不急不躁,缓缓说道:“张掌教不幸重伤,晚辈能体谅各位心情,不过比武较技自是应当全力以赴,难免有失手;张真人失手伤其兄长,亦是懊悔不迭,才特意叫晚辈送来这颗丹药,还请各位应允,了却他这一桩心愿吧。”
自己人要给自己人捧场,贾英雄忙道:“好,师爷说得好······”说着,他见天师教众人个个凝眉立目,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声音一颤,戛然而止。
东方云早就对吕若兰怀恨在心,阴阳怪气道:“谁知张真奇存的什么心思,说不定是生怕张掌教不死,特意再送来一颗毒药!”
“东方门主说得极是,张真奇哪会有这么好心!”魏景平道。
贾英雄终于忍不住了,道:“我说,吃与不吃,也得问问人家正主的意思,你们说得就算了!”
闻听此言,吕若兰下意识向张真清看去,她发现,众人皆是站立,唯有徐泽洋俯身在张真清身侧,啜泣不止,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我大师兄受不得惊扰,不必问了!”魏景平道。
吕若兰不理旁人,直接将苗头对准徐泽洋,道:“徐老前辈,张真人虽与你们有所不睦,可毕竟是一师之徒,顾念同堂学艺数十载之情,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询问掌教一声么!”
彭晨钊声色俱厉道:“贫道劝你们最好尽快离去,我天师教里尽是热血儿郎,一旦有人心头火起,对你们动手,贫道可弹压不住!”
这句话既是威胁,也是在向天师教一众门徒授意。
果然,话音未落,数十人咬牙切齿,闯到近前,鼓噪喝骂不已。
贾英雄记得张真奇的叮嘱,暗运玄功,小心戒备。
就在这时候,徐泽洋忽然从地上站起,目光冷冽如刀,扫视众人,喝道:“掌教重伤之躯,受不得惊扰,你们还不住口!”
徐泽洋忠厚木讷,天资亦不算出奇,在项连云兼习医道的情况下,他的修为仅仅比项连云强上一丝,平日里极少开口,此时陡然动怒,不仅一众门徒噤若寒蝉,就连彭晨钊等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沉寂片刻,彭晨钊道:“老六,你这是做什么!”
“这年轻人说得有理,服不服药,自当由大师兄来决定!”徐泽洋道。
“大师兄此时性命垂危,头脑昏沉,怎能做出明智决定!”彭晨钊道。
徐泽洋沉吟半晌,决绝道:“四哥,有些事大家伙心知肚明,小弟不必多说,眼下大师兄已是弥留之际,何苦再咄咄相逼!”
魏景平微微沉吟,对彭晨钊道:“四哥,你已然亲自为大师兄诊过脉,服不服药已无区别,何必再争执下去,凭白伤了咱们兄弟和气,当务之急,还是商议下一步比武的事情吧。”
东方云也明白,眼下自不可内部闹僵起来,道:“彭掌教,徐掌教所言不无道理,咱们就依他所言吧。”
彭晨钊愤愤扫了徐泽洋一眼,哼了一声,迈步离去。
“你们随我过来。”徐泽洋对吕若兰,贾英雄道。
“是。”
三人来至张真清身前,短短时间内,张真清脸上已然呈现出一片死灰之色,若非前胸极其轻微的起伏,几乎就是个死人。
“大师兄。”徐泽洋轻轻呼唤。
张真清眼皮微抖,竭力睁开一道细缝,旋即又无力垂下,嘴唇翕动,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贾英雄是个热心人,原本心中对张真清恨意滔天,见到这副情形,却又觉得可怜,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