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再也找不到有用的东西,贾英雄开始扒衣服,一件一件的扒,看得王羽直咋舌,忍不住道:“兄弟,我看不如就算了,交给官府处理吧。”
贾英雄熟知刘兴等人的办事风格,窥一斑而知全豹,想来荆南府的差役也强不到哪里去,实在信不过,若是寻常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可这件事透着古怪,哪能不查清楚,再者,潜意识里还有一层原因,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就是甄乐儿在这里,他要好好表现!
贾英雄头也不回,很快将尸体扒了个一丝不挂。
此时,天色黑暗如同墨染,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看不真切,贾英雄又叫人取来两盏油灯。
围着光溜溜的尸身,贾英雄上上下下找了半天,既没发现伤口,也没发现重伤的痕迹,正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瞥见尸体后背上有一个半个芝麻粒大小的黑点,这是一间柴房,虽然收拾得还算整齐,可总难免有些灰尘,贾英雄只当是灰尘,或者是小虫,无意中用手抚了一下,这一拂却发现了异常,黑点触感坚硬,似是金属制成。
贾英雄立时来了精神,运转玄功,渐渐的,一枚钢针被吸入手中,他暗道侥幸,在这柴房里处处是柴草,若是不摸这一下,说不定就当做灰尘错过了,向钢针看去,长不过半寸,形状与普通缝制衣服的针没有区别,只是针上泛着黑色,显然是浸过毒药。
王羽大惊,道:“兄弟,原来他是中了剧毒暗器,只是我想不明白,凶手直接将死者一掌打死岂不利落,为何还要再用暗器,这不是多此一举?”
“想来二人修为相近,凶手担心无法一击毙命,发出声响,故而才趁其不备,用暗器下手。”贾英雄盯着钢针看了看,又道:“可惜我不知道这枚毒针的来历,否则寻根溯源,说不定就能查到凶手了。”
王羽默默叹了口气,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道:“兄弟,不如问问师爷他老人家,我想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必然能道出根由!”
自家人知自家事,甄乐儿什么水平,贾英雄还能不知道,他急忙摇头,道:“大哥,万万不可,我师爷最讨厌有人用毒,我怕他激愤之下,把尸体毁了,岂不得不偿失?”
王羽连连点头,道:“也是,也是,那还是别烦劳老人家了。”
两人又各自寻思了一阵,王羽道:“兄弟,你说会不会凶手根本就没进来,是在外面施放的毒针?”
贾英雄果断摇头,“不可能!”
“为何?”
贾英雄道:“我有一个结拜兄长,出身唐门,他对我说过······”
“啊?”王羽又是羡慕,又是佩服,道:“兄弟,你着实了不得,我听我师父说过,蜀中唐门中人最为骄傲,绝少与外人往来,你竟能与唐门中人结拜,真可谓是相知遍天下!”
贾英雄原本没觉得和唐猴子结拜有什么了不起,可听王羽这么一说,也不禁有几分飘飘然,道:“唐猴子说天下诸般暗器中,最难练的便是短针!”
或许是为了配合贾英雄的情绪,王羽道:“为何?”
贾英雄明明是照本宣科,却恬不知耻的做出一副原创的高人气派,仰着脖子,道:“短针,分量轻,既无法像飞刀之类依靠腕力甩出,也无法像透骨钉这些用机括发射,只有凭借手指的力道,单单这一点,力道便要弱上几筹不止,你想,力道一旦弱了,速度也必然随之降低,对方或闪避,或格挡,余地极大!”
“有理,有理!”王羽忙道。
贾英雄又道:“另外,由于分量轻,准头难以掌控,射程极为有限,一般只是在近身缠斗时才会施放。”
“原来如此。”王羽恍然大悟,接着道:“所以凶手必然是在屋子里施放的毒针!”
此时此刻,贾英雄感觉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的灵光,若不趁此机会好好显摆一番,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又是一脸高人风范,摇头道:“也不尽然。”
“这又是为何?”王羽不解道,他明明是顺着贾英雄的思路往下说,怎地又不对了?
贾英雄得意道:“大哥,你看这根毒针整根没入体内,凶手若是绝顶高手,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何况一根毒针?当然,对方若真是如此高手,咱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也不必故弄玄虚了,所以据我推测,凶手还是进屋之后,施放的毒针!”
王羽完全没察觉到这段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对自己这位结拜兄弟严谨的态度敬佩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道:“兄弟所言,字字金石,大哥实在佩服,不过,你说这凶手是怎么进来的,我倒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功法叫卸骨法,盗墓贼大多习练此法,可整间屋子只有门下面那一寸高的缝隙,漫说是成人,就是婴儿能钻不进来啊!”
贾英雄唯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