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胜道:“岂敢,只是据魏某人所知,甄家已奉上银票十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再也拿不出银子,还请赵当家看在魏某人的薄面上,将他们放了,为表谢意,魏某人甘愿另外奉上白银万两,不知赵当家意下如何?”
赵原海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髯,略略寻思,忽然大笑道:“魏当家果然不愧是豪杰,做事滴水不漏,令人佩服,不过,此事兄弟也着实做不了主啊!”
众人都当这是推诿之词,脸上不免现出愤然之色。
赵原海笑容变得古怪,道:“各位不必见疑,在下虽是卧虎岭当家,魏当家所说两件事又都是发生在卧虎岭,可在下确实做不了主,不如这样吧,我为各位引荐几位朋友,一切便自有分晓了。”
说完,他对一名喽啰道:“去将几位高人请来!”
喽啰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众人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以目光相互示意,小心戒备。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几道身影由远而近,为首一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松形鹤骨,面目铁青,头上青竹冠,身着鹅黄道袍,腰悬一柄七星丧门剑;左手边是个满脸横肉,身形胖大魁伟到极处的和尚,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座铁塔;右手边那人,身形矮小,好似十二三岁的顽童,脸上却是皱纹堆垒,黑巾蒙面,一双眼睛凶戾异常,宛如鹰隼一般,只是右臂的袖子中,空空荡荡。
甄乐儿愤怒之中犹带着几分恐惧,失声叫道:“法明秃驴,是你!”
方圆罕见的面色铁青,道:“马南飞,陆凌波!”
原来,三人一个是法明,另外两个都是在秦府中见过的,一个是马南飞,还有一个是擅使“蝉吸力”的陆家人,名叫陆凌波,本来众人并不知这人姓名,而是一次贾英雄无意中提及,被邱韵道出,后来,贾英雄也向方圆说过。
众人之中,只有贾英雄与这三人都打过交道,不明白为什么法明会与马南飞,陆凌波混在一起,他暗暗对比双方实力,不算赵原海等人,马南飞的修为虽略逊方圆一筹,可若是一味纠缠,方圆也无暇他顾;自己经脉破损,尚未恢复,无法动用内力,与剩下的人加在一起,勉强敌住法明就算不错;至于陆凌波,即便少了一条胳膊,也不容小觑,可己方再也抽不出人手。
形势急转直下,他不免心中焦躁,后悔不该放心远等人离去。
其余众人或许并不像贾英雄一般了解,不过,或多或少也听人提起过,任是谁也想不到这三人竟会突然同时出现,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料,想要善了已是不能,不禁面色凝重,小心戒备。
三人面带不屑,穿门而入,几名随从跟在身后,赵原海等人赶忙起身行礼,马南飞却是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在扫过众人之后,对方圆道:“方师侄,想不到你也在这里,见到师伯如何不行礼,沈乘风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方圆怒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马南飞,我且问你,我师父在何处?”
三人脸上皆是闪过一丝惊诧,似是没料到方圆会有此一问,马南飞只是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贾英雄两次坏了法明的好事,法明早已是怒满胸膛,喝道:“小王八蛋,原来你当真是贾英雄,不是贾好汉!”
贾英雄心中叫苦,嘴上却不肯吃亏半分,啐了一口,骂道:“秃驴,原来你都知道了,那还不跪地下道谢,当日在利州府,贾爷菩萨心肠,放你离去,没想到你今日竟然来送死,我问你,你是怎么与这两人混在一起的,又是如何得知我们一定会来,预先在此埋伏?”
法明咧着大嘴,狰狞一笑,道:“小王八蛋,你是将死之人,也不怕告诉你,爷爷本就是相府中人,吃了你的暗亏之后,回去相府疗伤,闲谈中,无意跟马道爷说起你的五官相貌,尤其体内还有一道古怪力道,又听说你姓贾,马道爷便猜测你可能是朝廷通缉的贾英雄,回禀丞相之后,丞相命陆师兄与我们一并赶来,四处查探得知,魏胜等人也在这里,还占据了万墓山,便是确凿无疑了,马道爷计议先来卧虎岭,更没想到,昨天我们刚到,杜兴国与周虎竟然自投罗网······”
陆凌波似有几分不耐烦,哼了一声,道:“和尚,何必与这些人多说,将他们一并拿下,带回相府,由相爷处置便是!”
“看来一条胳膊还是多了,待会老子把你那条胳膊也废了,看你怎么施展蝉吸力!”贾英雄骂道。
甄老头早就吓得呆若木鸡,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几位······几位,小老儿连同小女委实不知这些人身份,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营救家眷,还请几位······”
甄乐儿不待他说完,便道:“爹,杜大哥,周大哥他们是为了我娘才被扣押,甄秀才又与贾英雄是结拜兄弟,咱们怎能只顾自己活命,要走你走,女儿不走!”
甄老头只觉眼前一黑,连跪也跪不住,身子一歪,跌在地上,颤抖着胳膊指向甄乐儿,道:“你······你······你这是要害得我甄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啊!”
陆凌波讥笑道:“老东西,原来你们还有这些逆贼有如此关系,说不得,也要一并拿下!”
甄老爷子一口气喘不上来,果断昏死过去。
“老东西,该!”贾英雄口快心直,也忍不住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