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妥?”端木鸣鸿丝毫没觉得脸皮子疼,惦记许久的心事落了地,又瞅准机会得到一个“讨好娘家人”的机会,更觉舒畅了几分,后知后觉地觑着楚岫的脸色,才发现他似乎有些啼笑皆非。
“没事,那便让他们看看吧。我代那帮孩子谢谢你了。”就这一会儿,鬼面已效率极高地在刀架之间动起来了。
意见达成一致!端木极其满意:“你还继续看吗?我们回密室?”
楚岫有些狐疑地看他。这人虽然是个面瘫,但也鲜少刻意遮掩自己的情绪,不悦和高兴还是比较容易分辨出来的,现在这样,应当是……非常高兴?若是面部表情丰富一点,楚岫怀疑他都要眉飞色舞了。
难道是私事办得特别顺利?
琢磨不透归琢磨不透,端木依然脚步虚浮,脸色发暗,七日之内,到底越少见人越好。否则被不省事的曹沐和诸星宿得到了风声,还不知如何折腾。楚岫点了头,两人并肩而归。
认真执行主子命令的鬼面无意中往窗外一看,莫名觉得两个不疾不徐的背影有点……微妙。从来奉行“多动手少动脑”的他脑筋艰涩地转了两圈,到底没抓住那一闪即逝的疑惑,又埋头干活了。
“你抱着一大捆兵刃去哪儿?”鬼面往外走时,迎面遇上了路过的白霜。白霜一脸莫名其妙。
“教主有命,给千峰阁送去。”鬼面难得心不在焉地回答,脑子里仍转着两人离开时堪称和.谐的背影。
白霜本来不过随口一句寒暄,听了这个回答一阵无语:“……那啥,难道千峰阁会没有藏兵阁吗?”
鬼面猛然回过味,后知后觉地张大了嘴巴。
他们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主子,貌似,大概,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白霜敏锐地触动了落灰已久的属于女性的某根神经:“去千峰阁是吧?那你等等,我再从教主的藏酒阁挑几坛子好久,一并捎过去。”
真算起来,对比千峰阁,万刃阁唯一略胜一筹的大概便是藏酒阁了。左右护法都不是嗜酒之人,但端木鸣鸿是怕喝酒误事,其实颇爱烈酒,楚岫才是真的一点不感兴趣,只偶尔用点薄酒暖暖身子。
端木到哪儿总是顺手带点好酒回来,曾经无天都忍不住馋,时不时跑来搜刮一番。
鬼面想说,没有教主吩咐,这般擅自做主好吗?但看看白霜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想想这一阵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教主,忽然觉得……嗯,别多嘴的好。
就在鬼面怀抱一大堆兵刃,身上挂着坛坛罐罐,小心翼翼地挪到千峰阁,惊掉了一大群人的下巴时,楚岫看着端木点燃了一盏小灯。
密室相较外头肯定是暗了不少的,但结构颇为巧妙,天光依然能曲曲折折地从四面透进来,虽然夜晚靠四壁的火炬照明,大白天其实用不着灯烛。
一缕淡黄色的烟气袅袅飘起,伴随着浓郁的香味,中间还夹杂着一点带着苦涩味的清香,似曾相识。
正要默默打坐的楚岫倏然睁开眼睛:“这是?”
“底下人碰巧找着的,说是祛寒湿有点效果,可以试试,反正不用白不用。”端木轻描淡写地说。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说出来的话却似乎这东西完全不值一提。
若不是听白药师叨叨过多次这金水灵芝多么难得,楚岫大约也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偏方,姑且一试,无效也不用觉着失望的那种。
他死死地盯着端木,胸中暂且平息下来的浪涛又一次涌起,这回声势更加浩大了许多,几乎要将所有的藩篱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