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需要自己操心,那也不必傻傻地杵在高处当标杆了。楚岫身形飞坠,猛地从房檐落到了巷中,收敛起所有的声息贴着墙壁的阴影处七弯八拐起来。
他本就身形瘦削,又擅长隐匿,东一拐,西一弯,动作稍慢的人便被他甩在了后头。风柳城历史悠久,房子盖了一批又一批,最不缺的便是各式各样四通八达的巷子,不一会儿,七人已被他甩掉了四个。
剩下的三人一个紧跟着一个,却是一时甩不脱。只要他们缀着,随时能出声表明方位,吸引暂时跟不上的四人。
楚岫的内力本就非常一般,偏偏遇上的是轻功造诣犹在他之上的方守道,又绕着花灯所在区域无意义地跑了一大圈,这会儿便有些后继无力起来。飞快地寻思了一番,立刻向风柳城外的护城河奔去。
他就不信所有人都天上飞得,水里游得。
方守道显然猜出了他的打算,楚岫快要到巷子口时,频频地抢上前来想要截住,均被他以暗器逼了回去。一来一回三四次,宽阔的护城河已近在眼前。风柳城附近水网密布,水道四通八达,只要一头扎进护城河,便又是一番海阔天空。
一切都挺顺利,眼看他滑不溜手越跑越远,方守道几乎气急败坏了。
结果在最后关头出了点岔子。
楚岫飞身出巷,眼看就要跳入护城河时,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者一手卡着红绡的脖子,从另一条巷子绕出,一见这情形,当即将红绡甩了过来。
这一下劲力十足,红绡一个大活人直直地冲着楚岫飞来,还正好挡在他稍微前头一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过了。楚岫叹口气,无奈地伸手一接一送,将人推到一旁,身形再起时,方守道三人加后来的老者已团团将他围在了中间。
红绡面色惨白,一手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干呕起来。也不知到底是太倒霉了,还是真的神通广大地搭上了这拨人,演了出苦肉计。
楚岫的身影飞快地在四人之间穿梭,奈何新加入的老者功力竟不逊于方守道,几次尝试突围都被逼了回来,顿时有些吃力起来。
而且那人似乎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看向他的眼神极其怨毒,上手全是杀招,一招比一招狠。连方守道都有些不安:“徐长老,这小子盗剑谱虽然可恶,可难保背后还有什么指使的,还是先留下他一条小命,带回去问清楚才是。”
那徐长老哼了一声,怒道:“当年若是你大冬天被剥得赤条条扔到雪地里,差点没冻得一命呜呼,又被全山庄的人看得一干二净,还会想要留下他吗?”
方守道顿时语塞。
楚岫:“……”端木鸣鸿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徐长老把楚岫的无语看成了茫然,顿时愈发生气了。忽然嘴皮子一掀,露出两排牙齿来,其中上边的两个大门牙是残缺的,显出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徐长老冷笑道:“小子,这回记起来了吗?这可不也是你的杰作!”
楚岫:“……”当年端木到底还干了些什么?能打落人家门牙,能把人剥得赤条条,就不能痛快给人抹了脖子吗?到底为什么要留下那么大一个后患!
方守道还有些犹豫,徐长老已厉声喝道:“杀了这小子,不必留手!不还有跟他谈笑风生了半天的女娃子么?哪个带回去审问都一样!”
有了长老的命令,不说方守道,其他三人下手便又凌厉了不少。楚岫握剑的手有些颤抖,身上也多了几道口子,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