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蹙眉瞧着她,“”她实在不明白商珠哪里来的错觉,觉得她能够求得动?商濯帮忙,插手她的婚事?。
而?且她隐隐觉得不对,吐蕃王子何等身份,什?么样的女子要?不到,真就为了一桩婚事?,长长久久在汴安逗留?
商珠的确貌美娇憨,样貌颜色世间?少见,可阿滢就是觉得不大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她说不上来。
“二殿下眼?下是对我?有些喜爱,不过是图新鲜”
阿滢的话不曾说完,就被商珠给打断,“你与我?二哥哥相熟多久?”
“不足一年。”即便是到了年关?,也没有一年,至多八个月。商珠问这个作甚。
“我?与二哥哥是同一个肚子出来的,我?们相处数十载,你会?有我?有了解我?二哥哥么?他若对你只是寻常的喜爱,我?岂会?找你长这个口。”
等等,商珠今日找她哭诉,是刻意的了?
阿滢默不作声。
“有件事?,我?很是对你不住,前段你在三哥哥那的下落,是我?为了让二哥哥给我?解决联姻烦恼,透露给她的。”
“你莫要?同我?置气,就当我?是欠你的,日后有了机会?定然补偿还给你。”商珠边哭边讨好似的给阿滢端来一盘蜜果仁糕,还给她端来了茶水。
阿滢还是缄默,佯装着模样。
她的下落并非是商珠透露,而?是商濯缜密的计划得知抓捕。
倒是怪不得她,眼?下不能说,真要?说出来了,商珠说不定就挺起腰板了。
“你莫要?同我?置气,我?不算是害了你罢?你跟我?三哥哥不如跟我?二哥哥,三哥哥可不如我?二哥哥得父皇的看重。”
“说起来,二殿下和三殿下为何水火不容啊?”阿滢问道。“三殿下也算出众,为何”
“咳咳咳这个嘛,你还是不要?问了,不好说的。”商珠含糊过去。
“我?们说着正事?呢,为何提到三哥哥头上,你当心被府上的人听见,传到二哥哥的耳朵里,你又要?被处罚了。”她眼?神暗示阿滢。
“公主?好歹未出嫁,一整日提起这些,不嫌羞臊。”阿滢别过小脸,不想搭理她了。
“你别走。”商珠拉着她。
“我?的事?,你还没有给我?办呢?”
“我?办不了。”阿滢再说一遍,“公主?若是喜爱那位寒门子弟,不如自?己去求二殿下,亦或是找人探探他的心意,若是他情?愿,或许事?情?可成呢?”
她什?么都不了解,如何能帮?
且不说商濯应不应,若是他应了,万一商珠瞧上的那位寒门子弟有了心仪的姑娘,亦或是有了定亲的女子,这算不算是牛不喝水强按头,拆了一段好姻缘?
“你你居然帮都不帮我?,亏我?近些时日对着你推心置腹,把你当成我?的闺友,有了心事?也与你说,你就冷眼?瞧着我?这样身陷泥团不肯拉我?一把?”
阿滢叹息,“我?并非是不愿意,而?是真的不行,公主?求我?的这桩事?情?,无异于我?让公主?帮忙去求殿下放我?离开一般困难。”
“什?么?你还想离开?”商珠瞪大了眼?睛。
阿滢连忙埋着心思,表着态度,“没有!”
若是传到商濯的耳朵里,指不定又是风波了,前些日他才?冷着一张脸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管他是不是腻味了,阿滢都不敢掉以?轻心。
“没有最好,若是”意识到口吻不对,商珠反应过来立马缓和了声气,“你可千万不要?再动?这样的念头,若是再跑一次,二哥哥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真不愧是亲兄妹,说的话一模一样。
阿滢没好气,“公主?若是不打双陆,那我?便先回去了。”
“你身上还没有干净么?”二哥哥许久不来,她也不担心,往日里不见打发人送些茶水果子去给二哥哥,莫说是茶水果子了,冬日里寒气渐冷,不见她叫人送些衣衫大氅,整日里巴不得二哥哥不回来。
阿滢实在不想与她闲说,索性就站起身来,“公主?静坐,我?再去给你换张冰帕子。”说了就走了。
徒留商珠在原地,瞧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她真是没心没肝啊!”
阿滢慢慢走着,心里很是不愉,听着商珠的口吻,联想到前段商濯的纠缠询问,他难不成所说的厌恶放她离开是推诿之?词?
那她岂不是坐以?待毙。
思及此,阿滢咬唇,不成,她必要?做些什?么,给商濯惹事?,叫他厌烦了她才?好!
阿滢心里装着事情, 拧了冰帕子索性就叫丫鬟送过去,这关口?,自己的事情都忙得不成了, 也不想再听商珠掰扯过多的事情。
而且,她明白了, 商珠这些日子除却看着她之外,恐怕就是想与她拉近关系, 给商濯吹枕边风,帮她办事情。
两?兄妹,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精。
她倚在软榻上?翻来覆去兀自想着, 应当做些事情什么叫商濯厌恶了她?
最好扰乱他的事情, 叫他烦她厌她, 把?她给赶出府上?去, 真?真?要?等?到商濯没了趣味要?到什么时候?此外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绝对, 万一引火自焚, 可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虽说同床许久, 除了表里不一,衣冠禽兽,喜怒无?常之外, 阿滢着实不大了解商濯的喜好和?厌恶。
她叫来涣月, 问她有关商濯的事情。
涣月一听到阿滢打?听商濯的喜好, 登时笑开了眼睛,“姑娘如今可算是上?道了。”
“什么道。”
“知道心急,要?哄哄殿下了呀,二殿下许久不曾来了, 姑娘可不是心急了。”
阿滢呵呵笑道,“是是是。”开玩笑, 她巴不得商濯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怎么可能盼着他回来。
眼下她身上?干净了,商濯回来,指不定?要?做什么,累得是她自己。
“奴婢听说皇后娘娘除却在给吐蕃王子保线拉媒之外,还在留意各家的贵女和?公子,要?给二殿下和?公主说亲。”
“您眼下不要?子嗣,可得好好笼络二殿下的心思?。”涣月苦口?劝道。
阿滢久久沉默,“”
“你听谁说的?”
“公主身边的宝兰说的呀,奴婢去拿冰帕子的时候打?听到的。”
“哦。”阿滢低声,“可有探听到消息,皇后娘娘瞧上?了哪家的贵女?”
“不曾听说。”涣月摇头,“可听宝兰的口?气,但凡是汴安士家大族的姑娘公子名?册,都在皇后娘娘的手里。”
“二殿下身份尊贵,相看的贵女想来身份尊贵,才堪于二殿下匹配。”
“姑娘得殿下宠爱,您若是不想要?孩子,奴婢觉得可以多多拢着殿下,将来若非姬妾,说不定?还能当?着侧妃呢。”
“侧妃”说来说去不都是小的,她不做妾室。
“你可知殿下有什么喜爱亦或是厌恶的东西?”阿滢问道。
涣月被问住了,“二殿下随身伺候的都是昭潭侍卫,其余就是一些长随小厮等?亲卫,从不叫女使随身伺候,原先在蔓华苑,丫鬟们即便是能进院子,多半是做些洒扫的活计,不能碰殿下的衣衫首饰。”
“姑娘来了之后,奴婢们才能进来的,不过照旧还是伺候姑娘,殿下的贴身仍让从前?的长随小厮整理。”
“殿下不女色,对姑娘的好是头一份的,若说是喜爱,奴婢知道殿下喜爱姑娘。”眼下谁都想着巴结迟滢,盼着能过她的手得一些好处,全都被涣月给拦住了。
“姑娘不想要?孩子,殿下私下里喝男人避嗣的汤药,这放眼整个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正因为如此,涣月笃定?阿滢将来必定?富贵无?极。
“姑娘若是肯跟殿下服软,殿下定?然会无?比屈就您,您想跟殿下要?什么,那不是信手拈来的么?”涣月在旁边开解道。
“商濯宠我,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我身份低微,不配在他身边伺候。”什么叫喜爱,这不是喜爱,若是喜爱一个人,会舍得她做小?受委屈么?
“姑娘说的哪里话,您这是自轻自贱了。”涣月让她不要?这样想,准眼又说起商濯如何如何好。
阿滢的耳朵都快要?被她念叨起了茧子,“行了,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商濯纵然再好,也不是她的良人,她就是想要?离开,不管商濯做什么让步,她就是要?离开。
心中这样想,阿滢却没有将离开两?个字挂到嘴边。
“你知道二殿下厌恶什么呢?”阿滢再问。
既然不知道商濯喜爱什么,那厌恶总归有些数罢?
“奴婢还真?不知道殿下厌恶什么?若说起殿下的私事,身旁伺候的亲卫或许更了解些呢?”
阿滢忍不住哀叹一声,涣月还真?是一问三不知。
见到阿滢苦恼,涣月在一旁给她出谋划策道,“姑娘不如找个殿下随身伺候的人来问?”
找谁?要?说最了解商濯的人必然是昭潭,真?找了昭潭,那跟找了商濯有什么区别,他定?然什么事情都要?告知商濯,没有一点?例外。
商濯转念一想,定?然很快就会明白了。
阿滢在妆奁台给她找了一些首饰,“你想法子用这些首饰活络活络,看看探听到一些关于殿下的喜好厌恶。”
涣月觉得贵重,“姑娘的东西,奴婢如何敢拿。”
阿滢手上?没有散碎的银子,就是一些珠钗首饰了,“不怕,你只管拿去,殿下往日里不留心珠钗首饰,这些不过就是零碎而已,若有你喜欢的你也尽管挑走?,权当?是我赏你的了。”
哪有姑娘家不喜欢珠钗的,商濯给阿滢的头面历来是最贵最好的,涣月喜不自胜,“奴婢多谢姑娘,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奴婢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果然,有钱什么门路都能走?得通,阿滢满意笑了笑。
许是昨日里放着商珠不管,翌日一早没见到人,手底下的丫鬟说她回去了。
这两?兄妹都不在府上?烦人,阿滢乐得自在。
她开始为自己的谋算起来,又找了一些钗环耳铛给涣月,想让她拿出去当?了,日后有些散碎的钱财,好跟丫鬟们打?双陆时活络手头,更方便赏人用。
涣月不曾起疑心,一口?便应承下来给她办了。
瞧着涣月出去的背影,阿滢到底松快一些,看来这些时日的宽泛,到底是叫她们松了一些,不至于她拿珠钗换银子也会引起怀疑了,商濯忙着刘家的事情,这会子还管不上?她这一头。
商珠本?来不想出来,只不过和?阿滢闹得不大愉快,想着出来散散心,好避避面。
又想到前?段托付给沈弈的事情,至今没个首尾,正巧许久没见到沈意绵了,不如就打?着前?去慰问的旗号找找沈弈,看看他有没有信儿。
侍女探听到了沈弈的下落,巧得是他休沐在家,商珠让人备办了厚礼便上?沈府的门了。
瞧见了商珠,沈府的人尊着将她迎了进去。
本?以为沈意绵不会再见她了,商珠不曾想,她还是出来,笑着请她坐。
不过是数月未曾见而已,沈意绵病去如抽丝,面色苍白如纸,商珠感觉大些的风都能把?她给吹走?。
“意绵姐姐没有好生保养身子么?”商珠问。
她让手底下的丫鬟趁机奉上?礼,“这是我寻太医找来的千年人参,还有一些东阿阿胶,补气血的枣糕,另外并一些时兴的料子,赠给意绵姐姐。”
“多谢公主费心思?。”沈意绵让人接了,“那我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