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展颜在石门外接应,叶子落自然不会跨过石门,但阴十七不让他靠近,他也明白这是阴十七为了减低石屋里那一条硕大到不可思议的金蚕蛊。
平常的金蚕不过普通虫子大小,而这条金蚕蛊的虫身却足有半人高之长,肥胖的虫身不仅没有给它带来行动上的迟缓,反而似闪电般迅猛。
就在石门完全被打开,石屋一侧石壁突变之际,叶子落看得清清楚楚,阴十七那样小心翼翼蛰伏靠近,并突起发难执刃刺向金蚕蛊,却丝毫没有伤到虫身分毫,只觉眼前带着金光的闪烁一花。
再定睛时,叶子落看到金蚕蛊已然自石门后的石壁一侧跳转到石屋正中的石棺棺上,脑袋正面对着跨过石门的展颜,一对血红复眼虎视眈眈。
被那样嗜杀的眼睛盯着,叶子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也不敢去看那对血红复眼,只将视线快速扫过金蚕蛊脑袋,眼尾似乎有晃过一抹血红色,再然后他的双眼定在金蚕蛊肥胖的虫身上。
阴十七说不能看金蚕蛊的血红复眼,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但主子的话,无论什么原因,叶子落都将毫无异议地执行到底。
阴十七让叶子落不要进去后的几息,他想着他也就站在展颜身后,身前至少有一半身子被展颜高大挺拔的身躯严严实实挡着,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恶意,这股恶意就像是千万把刀同时迸进刺入血肉之躯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毫无迟疑地遵从了阴十七的命令,让叶子落愈发清楚了他与展颜两人间的差距,那是一条无形的沟壑,看不见摸不着,却足够清楚将人划分出个三五九等。
叶子落看着展颜毫不动摇坚韧无比的背影,这一刻他彻底地明白了,就凭着这一点面对宛如万千敌军而面不改色的胆气,他输了,输得彻底。
方将不自觉中打起展颜下手的叶子落,这会彻底了悟过来,那是一种强者自然而然对更强的强者而自动生成的臣服,没有任何理由,也无需任何理由!
阴十七的沉默无声,金蚕蛊的沉寂蛰伏,让蒙着眼的展颜无一不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考验,从小他都是金贵的,即便自燕京搬到小小的洪沙县,他身边也不乏照顾他的人,有忠心的花自来,更有忠心的司伯。
虽然自司伯病故之后,家族在他的拒绝之下,不再送司家家臣过来贴身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这重担也就自然而然落到了花自来的手中。
而花自来那含糊的厨艺也在重担之下突飞猛进,力求不让他吃到半点不合口味的膳食,所以展颜这辈子的顺风顺水,几乎与阴十七上辈子在现代过的日子有着惊人的相似。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活靶子,阴十七就是操控他的活靶移杆,金蚕蛊则像是例无虚发的神箭手,能否躲过致命的冷箭,完全靠移杆灵活及时的移动。
可自阴十七下令不让叶子落进石门之后,她已有十几息未有开口,这让展颜有点担心,可当察觉耳边阴十七的喘气声在几息后由急促慢慢平缓下来,又从平缓的速度转换成如鼓雷动的心跳声时,他的心再次被瞬间提高。
展颜无声地伸出左手去,在慢慢摸索中他准确无误的握住了阴十七的右手腕,紧绷成一根弦的右手腕在他握住的刹那,如同痉挛地一颤,再是放松。
展颜仍面对着眼前十步之外的金蚕蛊的银狠紧盯,嘴慢慢轻启,对着与他一样未曾将视线移离金蚕蛊半息的阴十七道:
“别怕,相信我,如同我信你。”
阴十七依旧没有移离视线,脖子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