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好歹有些身手,拦住一个平时做惯粗活而有几分力气的丫寰还是足够的,于是任小芝怎么挣扎也未能挣脱阴十七的钳制。
就在阴十七与小芝推搡间,无为收起嘴角诡异的浅笑,抬眼看着两人道:
“前日夜里,贫僧确实约了茵茵,但其实也没说什么,茵茵自小倔犟,旁人说的话总听不太进去……”
英小姐全名叫英茵,无为已开始诉说起英小姐遇害前一夜里与他相会的事情,却让火大且急燎的小芝打断。
小芝未听无为说个完全,便恨恨地抢道:
“旁人的话小姐听不进去,可小姐却是最听你的话!”
无为兀地被打断,他眼中的眸色一变,由原来的伤痛变得冰冷,就像冰锥般刺向小芝,阴寒怒斥道:
“你以为茵茵死了,便只有你最是伤心难过的么!”
小芝向来只见到无为温和的一面,未曾见过无为这样狠厉寒得冻人的神色,特别是无为那双眼眸更是令她肥肥的胆颤了几颤,再听无为那阴寒得毫无温度的喝斥声,她更是一时间被吓得一张小脸愈发煞白。
无为的声音沙哑低沉,嘴唇干涸无血色,正如他秀气的脸庞自听到英小姐的死讯之际,便如同退了潮的海滩般干涸而遍满沙砾。
那些沙砾尖锐而又刺目,不足要人命,却足已划破或刺痛所经过的人们的脚底。
此时的无为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刺猬,满面尖锐的沙砾宛如刺猬满身的刺,是他的保护层,更是他的武器。
无论是谁靠得他最近,都有可能被他刺个满身的窟窿,何况是口出挑衅的小芝。
小芝被无为那冰冷的眼神及阴冷的喝斥声吓得又惊又骇,不敢再多嘴一句。
阴十七道:“英小姐遇害,谁都是伤心难过的,你们都是英小姐最亲近的人,可你们除了在这里吵,难道就没想过英小姐最想你们为她做的事情么?”
小芝愣愣地看向阴十七:“小姐最想我们为小姐做的事情?”
无为也看向阴十七,他则是比小芝要明白得许多,直接开始叙述起英茵在遇害前一夜里与他相会的过程。
正如小芝所说的,英茵一直放不下无为,即便无为已然出家,并早言明他不可能还俗,不可能再与她续前缘,她还是未曾放弃过。
在遇害的前日夜里,说是无为约的英茵,其实也是被英茵逼的无为没了法子,他方索性约了英茵出了书院,两人在客院院门外的一棵树下相会,想着最后一次与英茵说个清楚,让她莫再纠缠,放下心中对他的执念,尽快另觅良缘。
可惜英茵对无为的痴情难改,心中念念不忘劝无为还俗,最后还跨过男女大防,放弃了矜持主动投入无为的怀抱。
无为对英茵并非毫无感情,在英茵主动投怀送抱之际,软玉在怀,他的心与身并非没有触动,只是身在千光寺中,身上的僧袍、腕间的佛手串、头顶的戒疤也在时刻提醒着他,他已为出家人的事实。
无为推英茵出他的怀抱,然而英茵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双臂紧紧圈着无为的腰咬紧了牙,任无为怎么推开她,她就是不松手。
听着英茵被他推得嘤嘤地低声哭泣,无为的心渐渐软化,手上推搡着英茵的动作也不禁停了下来。
英茵见无为不再推开她,心中自然窃喜,便开始述说着她与还俗后的无为一同生活的美好前景。
无为道:“茵茵说,她要给我生几个孩儿,最好有两男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