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松心里觉得好笑,连忙又道,“过几日会给咱们送点心来——先说好,要是先送你这里,你得给我留着点——”
他三妹妹亲手做的东西,总是比外面卖的好。他怕顾南章一个人独吞,提前说一声。
顾南章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又似乎透出一丝惊喜。
……
这边午后,由于沈胭娇还要和阿柳说话,钱玉青便和上半日一样,说是自己出去转转便离开了。
沈胭娇先是和沈晏柳单独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又问了洛青石一些事。
洛青石眼下虽很多精力放在沈晏柳书馆这边,但沈胭娇还有两个铺子也交于他打理。
每隔一段时间,洛青石会将账簿查过后交给她审验。
等着沈胭娇准备回府时,沈晏柳忽而问道:“阿姐,今日跟你一起出府的,就那个钱姑娘——她是一个人进京的,还是有兄长一起跟着的?”
“她自己啊,”
沈胭娇疑惑为何阿柳忽而问这个,便笑道,“听夫人说,她是个孤女,千里迢迢投靠钱家过来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沈晏柳忙道,“这女人在府里可还安生?”
“还好,”
沈胭娇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被人欺负,忙一笑道,“她寄人篱下,还住在我的院子里,如何不安生?”
要说钱玉青在辰石院的时候,确实很安静,在房内要么看书,要么……还要么做什么呢?
沈胭娇说着一顿的时候,才发觉,她还真不太清楚钱玉青平日里不出门的时候,都待在屋内做什么。
没见过她做绣活,也没见过她琴棋书画上的兴致。
“阿姐,那姓顾的可曾负你?”
这时,阿柳又突然问了一句。
沈胭娇微微一顿,有些诧异看向弟弟:她一向在沈晏柳跟前,都装的过的极好……
阿柳为何竟然这么问?
“别人说他是用功,”
沈晏柳直勾勾看着沈胭娇道,“阿姐,你跟我说,他是真的只是因为用功,才搬去太学的么?”
“是真的呀,你在想什么,”
沈胭娇掩饰着笑道,“你是不是见我那边多了个钱家表妹,恰巧他又搬去太学……是觉得他和这表妹之间有什么被我看出了,闹起来才搬走的么?”
“这表妹他必定是不会动心的,不是一路人,”
沈晏柳却小声道,“阿姐,大哥说的也有道理,若是你们间的小事,也要互相关照些……”
他察觉阿姐和那人之间,似乎并不太融洽。
但要说那人欺负他阿姐……若真是那样,那人又怎会托人关照他的书馆,买了那一大堆书籍……
且英国公府是那人的家,在那人的地盘,真要欺负阿姐,那人又何必自己搬到太学里那狭窄的小屋子里去?
他是真想阿姐好的,他可以把命都给阿姐,可却无法代替了那人来伴阿姐一生。
“在想什么,”
沈胭娇被他那纠结的神色逗的一乐,在他额上轻轻一点道,“我们夫妻的事,你别多嘴……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好好做事,以后给你娶个贤妻良母。”
沈晏柳轻嗤一声。
他才不要什么贤妻良母。
等沈胭娇出来,便见钱玉青已然按时回来,坐在了马车上,不由心下满意。说到做到,一点时辰不耽搁,这做事的分寸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都买了些什么?”
沈胭娇笑着问了一声。
“无非胭脂水粉之类,”
钱玉青笑道,“其实也就逛逛,这京城是我从没见过的富庶,人烟阜盛,这街上真真是叫人流连忘返。”
“你平日在屋子里除了看书,还都爱做些什么呢?”
想到沈晏柳问的,沈胭娇一笑便问了这个,“若是缺了东西,你只管跟我说。”
“好。”
钱玉青一笑,很是简单明了地应了一声。
沈胭娇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眼后,微微一笑。
也怪不得阿柳疑惑,这钱表妹确实言行与一般女子不太相同。
回到英国公府,钱玉青便一头扎进了她自己的屋子,连带着那嬷嬷也都不在外多走动了。
沈胭娇也不多管,回来沐浴后换了衣裳靠在小榻上看书时,忽而想到了嫡兄沈晏松说的那些话,以及阿柳那小心翼翼的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