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没戴,蓑衣没披,雨水直接打在高大身影上。
李观梁关心则乱,问他:“能走吗?我背你?”
水鹊自己摔脏了衣衫,不想把人家的也弄脏了,“你扶着我走吧?”
李观梁小心地搀扶着他往自己家去。
坐到屋檐下的竹椅子去。
水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他指着李观梁将要编织好的秆铺。
“秆铺。”李观梁说,“想今天中午到知青院给你送过去的,床板上面垫这个,会软一些。”
水鹊赶紧弯唇笑道:“谢谢观梁哥,你对我真好。”
李观梁蹲下来,将他裤腿小心挽起,小腿肉白腻,好像阳春山上雪。
膝盖正在渗血。要是李观梁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不会多看一眼,他干一下午活儿,说不定就结痂痊愈了。
但是那点血丝在水鹊圆圆粉粉的膝盖上,显得格外突兀刺眼。
李观梁找来没用过的干净布巾,倒了铁皮热水瓶里的温热水,浸湿浸湿,蹲下来小心地给水鹊擦拭。
“嘶……”
水鹊倒吸凉气,小腿往后缩。
李观梁想到房间里拿红药水给水鹊涂抹伤口。
结果水鹊扯住他衣摆,仰着脸问:“观梁哥,我衣衫弄脏了,能不能在你这里洗个澡?”
他有点儿不太明显的洁癖,爱干净,受不了衣衫上沾有泥水。
而且,水鹊低头,伸出脚来,“我的白帆布鞋也弄脏了……”
李观梁让他话里语气的委屈劲,连带着弄得自己心头酸涩。
“好,我去给你找身洗干净的旧衣衫和草鞋。”
灶房里水锅本就烧着一锅热水,本来是要用来烧热了泡茶壶,还有装满热水瓶备用的。
先用来给水鹊冲澡也不妨碍。
时候还早,下午不一定雨停能上工,李观梁过会儿还能再挑水烧一锅。
李观梁给人用热水和冷水混出一桶温热水来。
送到澡房门口。
他们家澡房在屋子最里边,墙角出水的水道通往后面的芭蕉林。
水鹊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洗一洗鞋子?我就穿了一双布鞋来这儿,我手笨,怕把它洗坏了。”
他一边说,一边踩在草鞋里的脚趾微微蜷缩着。
他可真会麻烦人家。
水鹊想要剧情进度,又觉得自己已经让绿茶的人设彻底浸入茶味了。
希望男主的哥哥不要觉得自己得寸进尺才好。
李观梁看了看他换下来的鞋子,“……好。”
“衣衫裤子我帮你一并洗了吧。”他主动揽活说,“早些洗能早些晾干。”
男主他哥真是好人,完全不嫌弃他这个麻烦精。
剧情进度也顺顺利利和白送一样的,涨到了百分之十。
水鹊喜上眉梢,“谢谢观梁哥。”
………
李跃青从外面田里回来。
雨下得确实大,但到了临近中午,就是毛毛细雨了,他们犁田组的活重,为了不误农时,不像生产队里其他人那样放工。一上午就光在田里扶着木犁,驱赶耕牛。
放工了,脚上泥泞,他回家的路上到水圳里冲一冲脚。
王二流子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像块地癞。
贼眉鼠眼地笑:“好哇,你在外头辛辛苦苦忙活,你哥在家里和小知青不知道做什么呢,他吃独食不叫你,你也忍得下这口气?”
李跃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疯癫话,皱眉,“二流子,滚远点,晦气别沾了我身上。”
王二流子不依不饶道:“你哥背着你在家里窝个温柔乡,你们不是兄弟齐心吗?”
对方说话不清不楚,李跃青听了就窝火,“你脑袋让门夹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二流子才道,“唉呀,你不知道?没见过知青院里那个漂亮知青?你哥眼光真好,他和你哥是那个……”
他挤眉弄眼,李跃青看了恶心,揪住他领子,冷冷睨着,语气森寒警告道:“少在外头说闲话,再说我就用火钳扯了你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