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略略瞧一眼,笑道:“怀宁是临颜体字?看着间架有些像,但几处笔画却不规整,写捺的时候先逆锋向左起笔,转笔后需得略顿一下,才显浑厚。”
夏怀宁再度行礼,“多谢师母指点,弟子受教。”
他就没正经练过字,前世单忙着研读经史子集了,因科考字迹需得工整,他忙中抽闲练了几个月,谈不上字体,只求工整能认。
这一世,他倒是想正经八百地练出笔好字来,至少不能差杨萱太多,所以寻了本字帖着实练了些时日,可他握笔姿势和运笔习惯已成定势,一时半会儿根本改不了,所以辛氏一眼就瞧出不当之处。
夏怀宁趁机向辛氏请教书法。
辛氏并不藏私,将纸笺上错误的笔画尽数指出来,又吩咐杨萱研墨,准备亲自示范给夏怀宁看。
书案不长,夏怀宁正站在杨萱身侧,垂眸便可以看到她耳垂上莹润的珍珠耳钉和耳后细细的绒毛。
夏怀宁顿时想起那对在她腮旁轻荡的赤金坠子,忍不住长吸口气。
鼻端传来清浅的茉莉花香。
是久违了的,属于她的味道。
莫名地就感觉阵阵凄楚,像是流浪的旅人终于寻到暌违已久的伙伴,而眼眶也忍不住有些酸涩。
夏怀宁忙侧头轻咳两声敛住自己的情绪,待转回头,见杨萱已经研好一池墨,远远地避到屋子的另一侧。
夏怀宁顿感失落,却强打起睛神看辛氏如何起笔运笔。
看过两遍,自己又练习了几个字,才开口告辞。
临出门前,下意识地回头,正瞧见杨芷俯身整理笼在罗裙上的薄纱。
薄纱被撩起一角,露出里面粉艳的莲花。
夏怀宁脚步滞了滞,朝门口打帘的文竹掩饰般笑笑,大步离开。
直到走出二门,心头的疑惑才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双层的穿衣方法是他考中秀才那年才开始盛行的。
应该是丰顺元年。
江南织坊出了一种新布料叫做葛纱。葛纱既透气又吸汗,夏日穿起来非常凉快,美中不足就是太过轻透,观之不雅。
也不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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