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勤和吕世才在一起后,两人在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只是吃饭在一起,上下班尽量在一起。这样,温小勤可就真正解决问题了——她的心里有了真正的归宿,对于贾西蒙的厌恶也就自然而然地减少一半。她也不用去求曾幽兰了,不过时时要警惕曾幽兰发脾气。吕世才还大度地教温小勤:“让她三分又何妨,只要我们过得好。”
吕世才和温小勤在一起甜蜜而平静地过了不到两个星期,便又接到范贝琳的电话。吕世才感到突然,因为她这次来电话相隔时间很短——以前至少也要隔一个月才会来一个电话,多数时候是吕世才主动与她联系的。也许,对于吕世才来说,范贝琳这次来电话是他唯一一次不盼望的。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是否要把她忘记,但确实她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
“我星期天还要过去。”范贝琳说。
吕世才很为难,拒绝也不好,欢迎也不好。
“你有什么事吗?”吕世才问。
这是他对范贝琳最冷淡的反应了,偏偏范贝琳顾不得计较。
范贝琳显得很谨慎,表示一定要过来见了面再说,吕世才不好拒绝。
星期六晚上,吕世才告诉温小勤要去接范贝琳的事。温小勤起初没有吭声,等吕世才抱着她温存过后才说:“你去见她吧。我去买点菜回来,你可以把她带回来吃顿饭。”
这一回,轮到吕世才得意了:他真的领范贝琳回宿舍吃了饭。还跟她说明了他的选择。看到吕世才已经有了归宿。范贝琳感到十分失落。却不好怎么样,只能客客气气地表示祝福。
温小勤亲眼见到吕世才拒绝了范贝琳,心里自然更加踏实,于是做起事来格外有劲头。尽管温小勤做起家务来有点笨手笨脚,但她很主动,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就基本上能够胜任了。一般情况下,家务事是两个人分工:吕世才做饭。温小勤洗衣服,打扫卫生。他们在一起吃饭,曾幽兰再也不好意思加入。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晾在一起,真的成了一家人,曾幽兰再没有理由找机会和吕世才衣服碰衣服,裤子碰裤子了。曾幽兰成了旁观者,她的暗示也好,挑逗也好,逐渐失去了意义。
中午在公司吃饭,只要有可能。吕世才都会和温小勤挨在一起。有一次,温小勤特意和梅斯柏挨在一起。而她的另一边自然坐着吕世才。
梅斯柏一直以为曾幽兰才是吕世才的女朋友,看到温小勤天天和吕世才挨得这么近,本想问个究竟,只是难于启齿。许多人都知道了,温小勤已经和吕世才同住一室,而梅斯柏还不知道。
吕世才看到梅斯柏那疑惑的样子,只是觉得好笑,但他故意瞒着梅斯柏。
温小勤想告诉梅斯柏,她已经和吕世才同住一屋了,但她又不好直接说,只好拐个弯。
“梅工,”温小勤忽然对梅斯柏说,“女孩子和男友同住后,是不是一定会怀孩子呀?”
梅斯柏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温小勤。温小勤将身体朝吕世才挪动了一下,使梅斯柏看出她和吕世才已经是一对儿。梅斯柏领会了她的意思,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吕世才说:“梅工只是设计方面的专家,对于生不生孩子不一定内行。”说完他又朝梅斯柏点了点头。梅斯柏看得出,最近吕世才好像精神好一些了,至少没有了以往常有的那种沮丧表情。
“吕部长说得对,”梅斯柏说,“我确实是个外行;只有医生才能检查得出女人有没有怀上孩子。”
“梅工,”温小勤又说,“你搞设计的时候不是要讲可靠性吗?我和吕部长在一起不想马上要孩子,有没有可靠性可言呢?”
梅斯柏笑了,一时回答不出来。他想了一想,说:“你们暂时不想要孩子,应该可以做到,就是注意一点,当然,就是再小心也可能会有风险,这还确实存在可靠性的问题。这个你要和吕部长商量,或者问问医生,我只是个外行。”
也许温小勤并不是对如何避免怀上孩子一无所知,她只是想借机让梅斯柏知道她已经和吕世才同住罢了。以她的性格,她本想进一步问梅斯柏一些应急——也就是万一怀上孩子——方面的问题,但看到梅斯柏没有多少热情,就打住了。
曾幽兰看到了温小勤和梅斯柏说话,以为他们在议论自己。她也找了个机会和梅斯柏坐在一起,顺便聊了起来。
“梅工,”曾幽兰说,“吕世才已经变心了,他已经和温小勤同住了。天天看到他们双宿双飞,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尴尬。”
梅斯柏做出伤感的样子来,仿佛是他自己遇到了伤心事。
“我等了他这么多年算是白等了。”曾幽兰又说。
“其实,吕世才不一定适合你。”梅斯柏说。“你的条件很好,不愁找不到一个好丈夫。关键是你得去追求,去把握,而不是只知道等待。”
“我对吕世才投入了感情,不想就这么放弃。”曾幽兰说。“对我来说,要把吕世才抢回来是个难题,这个难题只有你能解决,所以我才跟你说。”
梅斯柏皱起眉头,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类难题。他搞了这么多年设计,确实觉得自己所向无敌并且越战越勇,就常规设计来说,几乎不会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可是曾幽兰所提的问题,那纯粹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叫他如何不头痛?当然,曾幽兰一方面是不甘心失败;另一方面是觉得梅斯柏一向和吕世才交好,所以才向他提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