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站在正殿前,侧身望向东殿的斗拱飞檐。那斗拱无情地卸了雨势之凶,一直以高高再上之姿,翘着飞檐望着跌落在地的天水。
这雨从早晨便落到将夜,看样也预备要停了。
“他来了吗?”皇上背手而立,静默许久才出了这一声。
护驾侍卫亲军统领,孙奕腰间佩着剑,在皇上身后答道:“回陛下,太子已至。”
“他预备几时来见朕?”
孙奕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太子说按照往年的惯例,陛下会与嫔妃泡温泉,让臣届时派兵牢牢围住正殿,待他前来即可。”
皇上笑了笑,听着又似欣慰又似嘲讽地说了一句:“太子还是了解朕的。”
言罢,皇上便吩咐身边的公公,让淑妃过来一趟。
天儿已见黑了。
护驾侍卫亲军孙奕,孙统领提着步子瞒着皇上悄悄地来到了太子处。
当然,这瞒着皇上悄悄而来,是太子自己以为的。他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不曾想早早便被出卖了。
两人交换过信息后,孙统领便先行一步,假意为太子开路,调走了守在山门的侍卫。陈仲瞻不明真相,孙统领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将他调到皇子所居的宫殿值守。
万事俱备,就等至太子落入天子陷阱了。
温泉水暖,与这春寒相搭,倒是般配的很。皇上惬意地在温泉里泡着,淑妃坐着小杌子在一旁给他喂食苹果块。
太子一路畅通无阻,提着皇上赐给他的宝剑,一脚踢开了温泉池的隔门,身后跟着一大群带刀侍卫。
皇上看着太子的方向,闲适逍遥地着了里衣,泡在冒着几屡轻逸白烟的温泉里,脸上含笑。
“太子怎来了?”皇上明知故问。
“儿臣不孝,未能早日替父皇分忧。父皇操劳朝事多年,身子不堪重负,以致今日前来温泉宫休养。儿臣今日前来,便是要为父皇排忧解难,替父皇担下这天下大任。”太子行了父子礼,仍向从前那般恭敬。
淑妃听明白了太子的话中意,手一哆嗦,就将碟子给打翻了去,显得分外慌张。
她这副惊恐的模样满足了太子的得逞之心。
“太子要如何?”皇上不紧不慢地说着,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父皇还是下诏传位于儿臣,早些退位让贤罢。这温泉宫乃集天地灵气之宝地,也不失为颐养天年的好去处。”太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军,定了定心。
“让贤?太子有何能耐让朕下这一纸诏书?”皇上说着便笑了起来。
太子握着剑柄重重地杵在地上,面上带着傲气,“就凭这叛了父皇,拥了儿臣的护驾侍卫亲军,和皇城的守卫侍卫亲军。父皇这诏,不下也得下。”
成败在此一举,先前太子对皇上的语气不失恭敬,可到了这一步,面着帝王,他必须要有王之霸气。
“好一声‘不下也得下’,太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如此响亮,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今日会落到如此地步。”皇上瞥了一眼气势逼人的太子,大呵一声:“护驾亲军何在?!”
响亮的拔刀声齐出,声势浩大,身后的大军整齐划一地应了一句,“臣在!”
数百人的洪亮之音齐发,响彻云霄。
太子不可置信地回身去望,众军见其有所举动,便齐齐提着刀转身相对。
他面上书着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