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领着丫鬟在房里四处瞧,见处处都打扫的干净无尘,便从箱笼里取过从寺里求来的符,各处塞了一个,这才让人将箱笼打开整理。
月色蒙上了一层薄雾,显得今夜的路不那么好走,更别说卫氏并不准卯晓提灯前行。
卯晓此时心绪比之其他时候都要平静,提着步子不发一声地从念月洲走出,身影藏在暗处,由金朵悄悄放入了小别院。
杨姨娘原想在卫氏跟前显现出着实在赶路的模样,让卫氏可怜一番,遂昨夜真真赶了一夜路,今日着实是疲惫了。
杨姨娘吃过晚饭,由丫鬟服侍着沐浴后,便随身佩戴了护身符。
丫鬟正在收拾安神香,杨姨娘出来见着了,思来想去,怕今日累极反而难以入睡,便吩咐丫鬟给燃上,又安排了丫鬟守夜,这才去睡。
燃了安神香,杨姨娘虽觉这味较之以往有些不同,但助眠效果极佳,没大理会,一会儿便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里的丫鬟轻手轻脚地离了屋,夜色笼了一个耦合色短袄的身影进了屋。
屋外,金朵还领着一个手里抱着出世未及一月婴儿的小娘子,还有执着佛珠的卫氏。
“钰哥儿。”
“钰哥儿。”
卫氏听着屋里传来的声儿,手上的佛珠转得更快了。
卯晓低了脑袋在杨姨娘耳边一声一声地喊,这声儿直直打在杨姨娘的脑里。
管账娘子抱着孩儿进了屋,藏在了杨姨娘的架子床旁,伺机而动。
杨姨娘此时便是梦到了钰哥儿在定国公府的场景,下午时钰哥儿亲口所说的事儿如画一般映在杨姨娘脑里,卯晓的一声一声,将杨姨娘的心都悬在了半空。
杨姨娘眼见着钰哥儿被声儿引了过去,口中大呼,“不要过去!”
“卯晓!是你,一定是你!”杨姨娘闭着眼喊了卯晓一声,把卯晓吓了一遭。
卯晓压抑住想要掐死杨姨娘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喊:“还我儿来!你个毒妇!”
杨姨娘在梦里瞧到的却是卯晓要推钰哥儿落水的场景,立时喊道:“别!别动钰哥儿!”
“一命抵一命!就拿钰哥儿的命来偿罢!”卯晓猜着杨姨娘的梦境,顺着说。
杨姨娘只见卯晓作势要推钰哥儿,大喊一声:“不!”又接着道,“我没有!”
“不说实话,那便死罢!”
杨姨娘见卯晓把钰哥儿拉到湖边,要往下扔,杨姨娘不知怎得当时就腿软走不动路了,只能眼睁睁见卯晓要推钰哥儿下湖。
“不!放过钰哥儿!拿我命去罢!拿我命去!”杨姨娘额头的汗直冒,眼见着来不及了,钰哥儿已被卯晓推下了湖,就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屋里漆黑一片,杨姨娘睁眼一望,便见床头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