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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耳边徘徊,唯恐自己把持不住心智,起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可能会把媳妇惹怒。再加上香气实在刺鼻,便随便说了两句闲话,迅速溜走了。

柳惜音目送他远去的背影,脸上春意暖暖的笑容骤然化作冰山般的寒冷,仇恨比野草还疯狂的蔓延,她的双眼就好像从洞穴里探出头来的斑斓毒蛇,没有柔美,只有怨毒,死死盯着对方的背影,十指紧扣着,长长的指甲掐着袖口滚边,仿佛要将它当仇人揉穿戳烂。

红莺同仇敌忾地看着夏玉瑾蹦跶着离去,狠狠地呸了两口,然后劝道:“姑娘,别管这混账了,快回去吧……”

梧桐院内,烧起熊熊火盆。

柳惜音遣开南平郡王府的丫鬟,掩来了门窗,换了件同样的嫩黄春衣,然后用利剪将今日穿过的春衣裁成一条条,浇上灯油,让红莺将它们小心翼翼地丢入火盆中烧毁,火苗迅速将绸缎卷散发出呛鼻的气味,迅速卷成一块块焦黑碎片,然后用棉布包包起,藏去角落,等第二天找机会拿出去丢掉。

红莺烧完,闻闻空气中的味道,为难地看向主人。

柳惜音淡淡道:“从箱子里找件同样质地的衣服放火上烧焦,就说是失手落进去的。”

红莺脆生生应下,迅速翻箱倒柜。

柳惜音走到她身后,伸出指尖,从箱底轻轻拈出件绸制的红嫁衣,在膝上缓缓铺开,金线密密实实绣出展翅凤凰,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火色背景下飞出来,还有鸳鸯戏水,并蒂莲花,五色彩线排布尽显精妙,每一处细节都展现绣制这件嫁衣的主人巧手慧心和耗费的心血。柳惜音珍稀地抚平嫁衣上的折痕,微微愣了会,忽而伸手,让这只美丽的凤凰徐徐滑落火中,一点点被吞噬,蜷缩,化作丑陋。

“姑娘!你疯了吗?”红莺心疼得伸手去抢。

“就这样吧,”柳惜音看着嫁衣焚毁,没有可惜,只有扭曲的笑意,“反正我今生今世,再不会有穿上它的机会了。”

红莺想起以前温良婉约的她,阵阵难受。

黑暗中,有只扑向火中的飞蛾。

当夜,夏玉瑾在房中,忽然昏厥了。

叶昭闻讯,丢下手中宝剑,几乎是用飞地扑向正房,快马去太医院,将孟兴德从小妾的被窝里硬拖出来,再快马赶回,塞去房间给丈夫把脉。

大夫到时,夏玉瑾刚刚醒来,觉得有些虚弱,正躺床上喝燕窝粥,见孟兴德来,很熟门熟路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乖乖伸出手去。

孟兴德细细把脉,除虚火上升外,没发觉有什么大问题,奈何旁边有将军杀人的目光。沉吟片刻,只好说是酒色沉迷过度,掏空了身子,要卧床修养段时间,不宜近女色,不宜喝酒,不宜劳累,好好调养几个月就会好起来,又开了几个调养的食补方子,细细嘱咐。叶昭紧张得连连点头,将大夫吩咐统统记下,命人去煎药,把书房文件统统搬来卧室,暂停练武,除上朝外皆亲自服侍在侧。

夏玉瑾也搞不清为何自己禁欲修身,锻炼身体反而弄出事来,奈何他以前是病秧子体质,虽行事有节制,也要处处充面子,就算夜宿青楼三夜只睡了一次花魁,也硬要说一夜睡了三次,夸得自己风流无比,如今说自己没酒色沉迷,也没人相信,只当是他过去行为不端种下的祸根忽然发作。

安太妃心疼得眼泪流,立刻把叶昭抓去跟前教训了通,让她别让丈夫沉迷房事,好好休养身体。以后也要盯着点,三个月内不准给他碰女人。叶昭对夏玉瑾身子的担忧也不下于她,当即应下,将监视他逛花楼和看女人当成第一等军国大事来办,派出暗哨,处处严防紧守,唯恐他在调养期间因风流闹出旧病复发来。

夏玉瑾觉得这事真他娘的扯蛋,却怎么也想不出原因,可是在娘亲的眼泪下,也只好半信半疑地依了。媳妇每天都在枕头边,看得着吃不着,想用强都打不过的心情,实在郁闷。

唯有床头那株可平复烦躁心情,帮助入梦的曼华花,成了他最好的陪伴。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惯例要赶杂志稿和琐碎稿,顾得头就顾不得尾,惯例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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