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上一世的委屈,眼泪一下子掉的更凶。
“裴安,我是萧晏清,听话我带你回家。”萧晏清哄着她。
“嗯。”裴安站直身体,迷茫的问:“听话有奖励吗?”
奖励?
萧晏清脸色一红,平静的心湖被投了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语气颇有些恼,“回家再说。”
“好,回家。”
裴安弯下腰整个人又趴回萧晏清怀里,重心靠着她,鼻尖在她的脖子上蹭,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染上一层红粉,萧晏清羞恼,“站好。”
“听话有奖励吗?”醉酒的人找到机会就想要奖励。
“听话就有。”
裴安眼框蓄满泪水,在光的照射下亮亮的。
她摇晃着身体,表情乖巧,努力让自己站的稳,看起来很听话的样子。
萧晏清扶着她离开鸣凤楼。
宋子宁张大的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感情哭的这么伤心是吃人家的醋了,还说对人家没意思。
裴小乖才是那个骗子才对。
萧晏清把裴安扶到马车上,墨竹想上前帮忙,被裴安躲开,一脸认真说:“你不能碰我,只有我媳妇才能碰我。”
!!!
“公主,这”墨竹看看萧晏清,又看看裴安,脸色羞红,“大胆,你竟然敢说”
“好了,我扶她就行了,你们在外面驾车。”
墨竹不敢再出声,立在一旁,等自家殿下将人扶进马车,她才瘪瘪嘴,嘟囔,“殿下就惯着她。”
马车是萧晏清平时常坐的那辆,车里铺了层厚厚的绒毯,裴安躺在绒毯上,头枕在萧晏清腿上,睡的很安稳。
次日卯时,天边刚翻起鱼肚白,裴安眉头蹙紧,垂头看着贯穿胸口的羽箭,鲜红的血液浸透半边盔甲,在阳光下,银色的盔甲被染的鲜红,格外刺眼,耳边传来,“哈哈哈”的笑声,每一声都格外刺耳。
大火从刑架上蔓延过来,她整个人被一片火海包围,灼热的温度烤的皮肤生疼,手边的绳索被大火烧断,裴安挣扎着站直身体,眼睛眯着,看着被大火扭曲的一张张脸孔,视线越来越模糊,突然很想笑。
笑什么?
笑自己有多愚蠢吗?
大火很快蔓延到全身,裴安倏地睁开眼睛,从软榻上坐起。
白色中衣被汗浸湿大半,裴安垂头大口大口呼吸,仿佛意识还停留在刚才的火海里,缓了缓心神,裴安抬起头,熟悉的布置、气味,她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面无表情穿好衣服,离开公主府。
路上裴安又口闷又疼,仿佛死前经历的又亲身经历了一遍,心里滔天恨意无处发泄。
微风徐徐吹过,扬起发丝,她感觉身上的每一处皮肤都泛着疼意,入骨的疼。
裴安自嘲一声,这些日子真是被重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刚踏进将军,裴安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圆子拦住,“少爷,你可回来了。”
裴安抬了抬眼皮,神色略显疲惫的问:“怎么了?”
“那个舒蓉蓉一大早就来了。”
“她来就来了呗,你急什么?”
“不是、”圆子缓了口气,接着说:“老将军也来了,正在兰馨苑发脾气呢,少爷你还是先出去躲躲吧。”
裴安拧紧眉头,抬步就往兰馨苑去,圆子跟在身后喊:“少爷,你、”
“哎、、、”她小跑两步认命跟在裴安身后。
一踏进兰馨苑,院子中央裴老将军坐在圈椅里,张嬷嬷跟几个丫鬟跪了一地,舒蓉蓉立在一侧,看见裴安进来神色有些慌张,裴安没理她,走到裴老将军身边,喊了声:“祖父。”
“跪下!”裴老将军从圈椅上起来,脸色黑的难看,厉声质问:“说,昨晚去了哪里?”
声音震耳欲聋,地上跪着的丫鬟吓得一哆嗦,裴安眉头蹙紧,瞥了眼舒蓉蓉,舒蓉蓉心虚的看向别处。
裴安缓了缓说:“鸣凤楼。”下意识避开公主府几个字。
老将军一听直接暴怒,“你给我跪下,你竟然敢学那些纨绔去那种地方,看老夫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来人,请家法。”
张嬷嬷几个人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裴老将军顿时心里跟来气,指着裴安,“你自己去拿。”
裴安抬起眼皮,抿着唇一句话不说,默默从地上起来,从裴家祠堂请回家法,又在裴老将军身前跪下,裴老将军气结,拿过三尺长戒尺狠狠打在裴安后背,春末天热,尤其像裴安这样的习武之人体热,穿得也单薄,一戒尺下去皮开肉绽,红色血点瞬间透出外衣。
裴老将军一下一下下去足足打了二十下。
“将军别打了,少爷知道错了,求您别打了。”张嬷嬷挡在裴安身前,把裴安护在身后,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少爷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子,哪怕从小皮实的很,也经不起这么打呀,她心疼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那一下一下真是打在了她的心里。
她心疼的手抓着裴安的手,想抱着她,又怕弄疼了她,一把年纪了,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丫鬟们也纷纷上前护在裴安身前,瞬时兰馨苑里跪了一地的人,裴安平日没主子架子,对下人也好,丫鬟们都恨不得替主子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