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玄邺笑指着他说“你啊,刚想夸你淡泊名利,你就自己推翻了。”
“这是实话,不过我不并不喜欢站那么高需要背负的责任,那会很累。”
“很累”这两个字似是狠狠烫到他的心,那是从未有人敢说的话。人都道,皇上乃是天子,掌管世人的生杀大权,他一怒伏尸百万,他一笑可轻许一人繁华乃至一城繁华。
然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自登基以来从未有一日可睡足三个时辰,从不敢将自己喜好暴露于人前,更别说表露对一个人的喜欢了。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就可以了,没必要那么累地追求虚无缥缈的感觉。”
其实还有一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知为何想起某木疙瘩的脸,真是莫名。他又怎会去喜欢自己的好兄弟呢,肯定是最近他在自己面前晃荡的次数太多了。
“喜欢……”那是多么遥远的词汇,还记得年少时他曾喜欢一个大臣家的小女儿,那女孩该是比他略大一两岁,只有那个喜穿红衣的小姑娘愿意跟他玩,但那种朦胧的感情在他被母后叫去问话后破灭了。
印象中那个喜欢穿红衣的小姑娘随着她的父亲,以及一家子老小被发配边疆了,多少年了,至今未曾回来。他掌权后曾试着去寻找过他们,但时隔已久,寻找很是漫长,待找到时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做了十几年村妇的她早已忘却当年,似乎年少家族繁华时的记忆已被尘封,对他这个皇帝剩下的只有惶恐。他赠她百金,看她欢欣地离去,心似乎更冷了几分。
人都道帝王爱最是浅薄,这些年他也确实这么过来的,从不会长久地喜欢一个人,但凡他对谁感兴趣,自然会有人把对方送到他榻上,民间情爱于他只是戏本上才能见到的。
喜欢是什么,这种朦胧不定的感情并不是他该拥有的,他可以宠爱一人,可以垂怜一人,独独不能喜欢,因为他的喜欢是会害人的。
“随你怎么理解吧,反正我是个懒人,安于现状挺好的。”
假如我许你一世荣华,你可愿不弃?
古玄邺的问题并未来得及问出,那边尖锐的哨声顿起,那是敌袭的暗号。相视一眼,各自拿起刀剑,刷地立起。
“怎么,你也出去?”
“朕还不是懦夫!”
莫挽青眉眼弯弯,他欣赏有血性的男子,“走,我会护着你。”
长刀在手他就无所畏惧,他就不信人类还能比寄生者更难打!古玄邺莞尔,这句话比以前听的顺耳多了。
外面已战成一片,没有战斗力的贵人被有秩序地集中到一个帐篷里,由专人保护,剩下的禁军由邹晋楚带领杀敌。
当邹晋楚瞥到莫挽青居然站在皇上身边杀敌时脸都绿了,这小子还真不听讲,自己跑出来对敌也就罢了,居然还把皇上带出来!
好在敌军不全认识皇上的脸,不然他还真要应接不暇。抽空拨一批人过去护着他们,不敢拨多了让别人察觉。自己则且战且往那边靠近。
挥刀把一个砍过来的菜鸟劈开,这段数果然不算高,应接还不吃力,不像感染者那么难砍。
半大少年挥舞着有他大半个人高的大刀切瓜似地砍人,鲜血狂飙,人头滚落,那震撼感是妥妥的,其中尤以被他半护在身后的古玄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
他还是第一次把一个杀器错认为可爱少年……
这么一个凶残的存在自然很容易吸引敌军领头者的注意,他必须消除这里武力最强的存在,之前以为是邹晋楚,没想到这个少年才是真凶器。他都不敢想象再让他活着战局会发生如何的逆转。
因此几张拉满的弓对上莫挽青,他察觉到不对,已箭在弦上,暗呼“麻烦”。
接下来邹晋楚又见到让他心跳骤停的一幕,莫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