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啊,别跑了,我们聊聊吧。”
对方死命挣扎。
一分钟后,我看着被郭玉山五花大绑好的方柱,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找了你这么多天,现在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
“别把我交给喻王。”方柱跪在地上哀求道。
“把我想听的都告诉我,本将军保你平安。”
于是,在我们的“合理拷问”下,方柱给我吐出了一连串的惊掉我下巴的故事,我把它们上下结合起来,就有了下面这个版本:
面前这个“方柱”其实原名叫郭竹,是郭庄郭达家年纪最小的儿子。方柱这个名字并非凭空捏造的,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一个人,是郭竹的姐夫,一个外乡人。他原是个商人,在郭家村采购一批药材时偶遇了郭竹的姐姐郭小萍,二人一见生情,后来结为了夫妻。方柱为了妻子选择转手生意留在郭庄生活,而待他彻底搬到郭小萍家之后,他发现这个家的情况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郭小萍从小没有了娘,所以方柱没有丈母娘。而他的老丈人郭达竟是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老赖。郭家一家都靠郭小萍和郭竹上山采药卖钱为生。方柱一度想带郭小萍离开郭家去过好日子,可郭小萍放心不下弟弟,方柱提出可以带着郭竹一起走,可被老丈人严厉拒绝了。
方柱心疼妻子,不忍看她过的这么辛苦,他做生意多年,有一些积蓄,见这个家里没有顶梁柱便主动出钱撑起了整个郭家。为了让妻子过上更好的日子,方柱重操旧业做起了药材商的旧行当,时不时便要离开家去周围的村里收药。可开始做生意以后,方柱发现家里反倒越来越穷了,比方说原先下雨还有个草棚子遮雨,后来他回家发现草棚子都没了,一盘问,竟是被老丈人郭达给卖了。
原来郭达的赌瘾愈发恶劣了,他越输越多,欠的债也越滚越大,家里时不时就会有流氓过来打砸抢劫,竟是把方柱藏在卧室的钱箱都给搬空了。方柱大怒,但不想在老婆和小舅子前和老丈人对峙,于是他就把郭达约到后山,质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收手。
郭达正愁怎么躲掉那些追债的人,到了后山,他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他老爹死之前给他交代过后山洞穴里有一只人面蜘蛛,只要把人喂给蜘蛛吃,蜘蛛就能在身上结出这个人同样长相的人脸,待到蜘蛛蜕皮,揭下来就是一张人皮面具,这是他们家独传的易容术,郭达的爹本来是不想传给没出息的郭达的,可奈何郭达的哥哥们全都死的比他还早,为了不让易容术失传,郭达的爹只好含恨把这独门秘术告诉了郭达。可郭达常年酗酒,记性不好,爹一咽气儿,马上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今天女婿带他来到后山,在这里悄悄把他杀了,神不知鬼不觉,以后不仅没人再找他郭达追债,还能靠方柱那张比他自己周正许多的脸过上风流日子。郭达眼珠子滴溜一转,假意跟女婿道歉,并保证不会再赌了,然后趁女婿转身准备下山之际,从怀里掏出了躲避追债人时防身用的刀,一刀插进了方柱的心脏。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趁着夜色无人,郭达把方柱的尸体拖到了老爹说的那个洞里,果然在里面见到了那只人面蜘蛛。
郭达照他爹说的话,把尸体丢给了蜘蛛,蜘蛛很快覆到了尸体的身上,从屁股里喷出白丝将尸体团团裹住,郭达就坐在山洞里看着蜘蛛把方柱的尸体吊起来,盘在他的身上将他一点点地溶解掉,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 ,一张模糊的人脸跃然它的腹上。等了整整一夜,吃饱喝足了的蜘蛛终于开始蜕皮了,郭达趁蜘蛛觅食之际,偷走了它褪下的蜘蛛皮,蜘蛛皮上结着方柱的脸,郭达大喜过望,连忙把蜘蛛皮盖到了自己的脸上,他年仅三十五,和女婿年龄,身型相差都不大,戴上面具之后简直以假乱真,郭达心里冒出了一个邪念,他含辛茹苦地把女儿养大到结婚成家,女儿是不是应该好好报答一下他?就像对待丈夫那样对自己。想到这里,郭达喜气洋洋地下了山。
回到家,见儿子女儿都在家里,女儿微笑着给他盛饭,儿子则是礼貌地对他说:“姐夫辛苦了。”
郭达从来没见过女儿对自己笑过,更没听过儿子对他说爹辛苦了之类的话,而且昨天他和方柱一起去后山他们俩都知道,怎地今早不见自己亲爹回来连问都不问一声?
郭达心里突突冒火,但好不容易换了身份他又不想穿了帮,他学着方柱的语气,把手搭到女儿手上温柔地问:“小萍啊,你不想你爹吗?”
“不想,他个老赌鬼,把家里弄得一片狼藉,他不回来我们家里清净的很,就是你把他杀了我和阿竹都不会怪你。”郭小萍捂嘴笑道。
郭达面具下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他心里恶狠狠地想,好啊,你那死了的相公比生你养你的爹更重要是吧?既然你那么想他,那以后就让爹来代他疼你吧。
当晚,熄了灯,郭达就把郭小萍压在身下,狠狠将自己这些年积攒的欲望发泄在了女儿的身上。
白天,郭达就用方柱的身份继续去赌坊,由于女婿口碑颇好,他顺利靠出老千赢了几笔钱。而关于家里忽然少了一个人,郭小萍和郭竹则心照不宣地对外说自己老爹郭达重病了。郭达本来很生气,可想到横竖家里都少了个人,少的是人人喊打的自己反而不会被外人怀疑,于是郭达也开始对外说,哦,我老丈人啊,病危了。
用方柱英俊的脸,和赌博赢来的钱,郭达过得甚是自在,他几乎住在了青楼里,整日和舞娘妓女共度春宵。再回到家,发现女儿竟大了肚子。
“是谁的野种?我打死他个兔狲!”郭达骂骂咧咧走进院子,抄起扫把就往女儿肚子上打。
“方柱,你个负心汉!村里人人都道你日日嫖娼,睡在青楼里,你都多久没回家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连看都没来看过我们一眼!从今天起,我和你恩断义绝,我的孩子没有你这个爹!”郭小萍流着眼泪,扒拉掉打在自己身上的扫把,扶着肚子快步走进屋,就要收拾方柱的行李叫他滚蛋。
郭达听见没有你这个爹,心里积压已久的怒火烧到了脑门,他抄起一根铁锹,溜着地,怒气冲冲地跟进了屋里,扬起铁锹就砸在了郭小萍的肚子上,郭小萍吃痛倒在了地上,腿间马上见了红,她撕心裂肺地痛哭:“不!!!!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
“孩子,都是白眼狼,死了就死了,不是吗小萍?”郭达欺身压在了郭小萍身上,一把接掉了脸上的面具,指着自己的脸道:“你满脑子的相公,孩子,你爹不见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爹?!!!”
郭小萍看着身上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郭达的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情绪崩溃地抓住郭达的衣领挠他的脸,她一边抠郭达的眼珠子一边大声道:“方柱在哪?方柱在哪?我的相公在哪?”
郭达一把掐住了郭小萍的脖子,脸上扬起戏谑的笑:“那天和我去后山,方柱就被我杀了,喂了后山洞里的蜘蛛,蜘蛛吃了他,结下了一张长着你相公脸的人皮面具,你爹我就是日夜戴着这张面具操你的逼的。”
“咳,咳咳咳,还,我,相公,孩子命来”郭小萍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这些字,与此同时手上抓挠郭达的力气越来越小,没过多久她便撒开了手,重重地摔到地上去。
“姐,我回来了!我抓了只野鸡,给你和小外甥姐?姐!”打猎回来的郭达看着躺在地上的姐姐和她两腿间的殷红,吓得鸡都丢了,“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抱着郭小萍的肩膀摇晃。可郭竹晚回来了一步,郭小萍死了。
“贱妇,死了就死了,哭哭啼啼作甚?”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的床上响起,郭竹红着眼睛扭头,竟看到了自己那失踪许久的爹,穿着姐夫常穿的衣服坐在床上。
“郭达!你怎么在这儿?”郭竹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一把把郭达从床上拉了起来,指着地上姐姐的尸体失控道:“你的女儿死了啊!你怎么敢这么说风凉话?!是谁杀了姐?我要报官,我要去报关!”
“报你娘的头,怎么,你要报关抓你亲爹?”
此话响起,郭竹宛如五雷轰顶,他难以置信地抓紧了郭达的衣襟,身体里的火气燃烧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他崩溃地咆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姐!?姐夫又在哪?”
郭达见儿子气成这样,心里反而爽了,他得意地把杀掉方柱和郭小萍的过程给郭竹讲了一遍。郭竹面色阴冷,一言不发地听郭达讲完,松开他的衣领,转身拎起地上的铁锹,二话不说砸到了郭达的脸上,直接拍碎了他的鼻子。郭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一下,一下,又一下地使劲拿铁锹碾碎郭达的身体,直至自己身上被溅满鲜血,肉泥,郭竹这才筋疲力尽地停了下来。
晚上,郭竹在后院挖了个坑,埋葬了姐姐和那未出世的外甥的尸体,把郭达的身子砍成数块,装进麻袋里,来到后山,找到了郭达说的那个洞,在洞里,他见到了那只吃掉了他姐夫的,人面蜘蛛,现在,他要来喂它吃父亲的肉了。
为了掩人耳目,郭竹一人分饰三角,以姐夫和父亲的身份分别出现在人们眼前,至于姐姐,他对外宣称姐姐流产后积郁成疾,郁郁而终。整理好一切行李,郭竹趁着月色离开了这个令他彻夜难眠,噩梦缠绕的家,到了城里,郭竹用方柱的身份立了足,后来因为上司是大皇子的人的缘故,他开始为大皇子办事。喻王出手大方,他攒下了些钱财,用这些钱在山洞里建了一只石棺,重新安葬姐姐和外甥。为了得到一笔能一次性告老还乡的钱,郭竹接下了扮演山匪的活,可没料到事情败露要被大皇子杀人灭口,郭竹只好又跑回了郭家村,换上了郭达的身份,暂时躲过了大皇子的追击。
郭玉山一拍大腿,赞道:“难怪这方柱的通关文牒什么的都是真的,查有此人,你这一解释,就全通了。”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举手道:“我还有一事不解。”
“嗯,你问吧。”郭竹可能见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啥可藏着掖着的了,答应的格外爽快。
“你不是说这蜘蛛吃了人才能结一张人皮面具,怎地你这姐夫方柱的脸又出现在了蜘蛛身上?难不成他被吃了两次?”
“呃其实是这样的,有时候面具会破损,我就回到这洞里还给蜘蛛让它修补,待它修补好了我再来取。”郭竹说。
“厉害啊,太厉害了。”我和郭玉山听得不禁都鼓起了掌,我忍不住道:“那咱们要是喂它吃了皇”
“将军!”郭玉山连忙捂住了我的嘴,警惕地看了郭竹一眼。
我这一激动,又忘了自己在哪朝哪代姓甚名谁了,我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们什么都没听到诶不过,那蜘蛛感觉会很有用耶,我想”
“别想了,被我一剑杀了。”郭玉山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将军莫要小孩子脾气了,现在郭竹在我们手上了,你看怎么办吧。”
----------------------------------作者有屁放-------------------------------
先磕头道歉!
然后(掐腰),没想到吧,过了这么久了俺居然能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