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声音冷笑,并不为这马屁所动,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题:“你灵根上佳,体质又与常人不同。来做我秦氏弟子,可好?”
小江循自小便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那些玩耍中磕碰擦挂造成的小伤,他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能自愈,起初,他以为周围的人都同自己一样,直到妹妹阿碧被钉子蹭伤了腿,血流不止,他才发觉自己的特异之处。
但眼下的光景,小江循怎么看也不像拜师收徒,他小腿的骨头格外痛楚,像是被人锯断拆开又拼接上去一样,手腕上的切口又初初生好。他害怕这个布满冷冰冰器械的地方,从这里,他寻不出一丝人情味儿。
于是,他抿着嘴唇,强忍痛意地哑声道:“……我不要。”
那威严的声音倒对江循同意与否并不在意,继续摆出条件:“你可直接做我儿秦牧的小厮,护翼他左右。你可入我秦家门籍,秦家秘法皆可传授与你。若你能得仙缘,修炼升仙,也算是光宗耀祖。这一切好处,只需得你做出些小小的牺牲罢了。”
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片刻,小江循忍不住问:“……什么?”
那声音里含了些诱惑的意味:“只需要你答应,稍稍改变些你的容貌。你与我儿秦牧面目本有三四分相似,要把你做成我儿的模样并不困难。在那之后,你只需偶尔替我儿参与些公开的活动庆典即可。”
小江循听得迷迷糊糊:“为何他自己不参加?”
座上之人笑而不答。
小江循得不到回答,心中便生了反感,他不愿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过活。他梗着脖子,尽量把音准咬得清清楚楚:“我不要!我不要变成别人!”
座上之人口吻讽刺:“这可由不得你。……鹤山子。”
话音刚落,江循便闻听耳边响起了吱吱嘎嘎的机械噪音,他看到那被唤做“鹤山子”的男子的手压在那铁质的摇橹上,上下压动了几下。小江循身下的铁床板呈莲花形向四周散开。他原本被箍锁的四肢也随着床板的移动转换了位置,小小的身体僵硬地挺在铁板上,仰躺的姿态像极了待人宰割的鸡鸭。
铁床是空心的,而在床板撤开后,内里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里面满盛着色泽诡异、咕噜咕噜炸裂着血红泡沫的滚烫液体。
小江循被那刺鼻的恶气熏得眼泪直流,竭力挺起身子,想离那液体远一些,像是一条拒绝下锅的鲤鱼。
然而,那莲花状的床板却翘起了边角,一点点把江循浸入了那可怖的浓稠黏液中去。
在接触到那液体的一刹那,液体就从他幼嫩细腻的皮肤表层霸道地逆流入他的骨骼,肌肉,一直渗透到骨髓间,灭顶的疼痛让江循当即气血翻涌,一口猩红喷吐而出,和他的脸一起,融入了那噬人的腐蚀液中。
一声稚嫩的惨叫从那翻滚的血池间传了出来:“啊——”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的骨缝里爆炸开来,这具被全部溺入的身体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一群蝗虫,它们勤劳地蚕食着每一寸滋养的骨血,贪婪地吸吮着每一厘鲜嫩的肉体,一潭腐蚀液里不时被痛极的小江循翻出细小的浪花,但他的手脚被缚,再怎样作困兽之斗,也是无济于事。
他很快晕厥了过去。
上位的秦道元很紧张,下面把控着摇橹的鹤山子更是脸色煞白,等待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鹤山子终于忍不住了:“家主,应该差不多了。这孩子的确有些异人之能,可毕竟只是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