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已经明了,一脸冷漠,“你们这等小人,本侯不屑理会。”
官员冷笑道:“真是嚣张,既然如此,你就签下认罪书,也好省去我们的麻烦。”
老侯爷挺直脊背,硬得就像是一个老树桩子,“我绝不会承认莫须有的罪行。”
官员知道这老头的倔,挥挥手清退了其他人,走到老侯爷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
“眼下你已经跑不掉了,你的外孙子和外孙女,还在府上一起关押起来,他们常年住在边郡侯府,想必也是逆贼无疑了。”
老侯爷眼中腾起怒意,“他们并非虞家人,也从未涉足过军中事务,你想干什么?”
那官员笑笑,“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老侯爷手脚有些发颤,僵持一阵,语气不由软了一分,“他们都是孩子,根本不懂事。”
“或许他们也不用死,只看老侯爷您懂不懂事了。”
沉默一阵,老侯爷长叹一口气,“要我签认罪书可以,我要面见圣上。”
官员厌烦地翻了个白眼。
皇上果然召见了边郡侯,他因为这事,几天几夜难以安眠,喝着人参茶,却觉得浑身不得劲。
老侯爷带着镣铐进殿,铁链子在地上摩擦着,声音刺耳。
皇上看了他一眼,一段时间不见,老侯爷老得不成样子了。
“你简直令朕失望,边郡失守,你虞家罪责重大。我本以为是你教子无方,没成想,你早已有了反志,你有何颜面面对先帝、面对你虞家列祖列宗?”
老侯爷也不跪下,直问道:“皇上,您相信臣一家会造反吗?”
一旁的袁鹏怒斥,“铁证在此,你还想让皇上饶过你吗?”
皇上指了指那些信件,问老侯爷,“这些你怎么解释?”
“有人偷偷放进臣书房的,臣从没有写过这些书信。”
“荒唐!那明明是你的字迹,你以为朕老眼昏花看不清吗?”
老侯爷道:“只怕圣上早已有了疑心,臣说什么都是徒劳。”
皇上怒砸手中的杯盏,“逆贼,你敢诋毁朕?”
“哈哈哈哈哈!”老侯爷大笑一声,“臣之死,不在于北蛮,不在于奸臣,只在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江启忍不住道:“老侯爷,慎言!”
皇上气极,“拖出去斩了!”
江启忙劝道:“皇上,此事要慎重,还要继续深查呀。”
袁鹏已经让人进来,“查什么查?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了,这厮还想迷惑圣上,企图苟且偷生,绝不能轻饶。”
老侯爷失去了儿子儿媳,早已没了生志,挣脱开侍卫,在大殿之上高声道:
“六十载,戍边境,虞家无愧百姓恩。狡兔死,走狗烹,帝王之家最无情。君昏庸,佞当道,江山倾覆不远了!”
说完,他一头撞上殿中石柱,头破血流,鲜红的血液顺着石柱流到地面,老侯爷的身躯缓缓倒下。
“老臣,以死明志……”
殿中一片寂静,皇上看着这一幕,脑中似乎响起了宏大的钟声,震耳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