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烟花碰在一起,“嚓”地一声,蹦出了一些声响。
江鲸心底也像是有什么,“嚓”地一下被擦亮了。
他和江思渺的相遇,如同两根不相干的烟花。他借了江思渺的光,才看到这绚烂的人间。
今天真好。
江思渺陪他过年,吃年夜饭,贴春联,还放了这么漂亮的烟花。
过年真好。
江鲸原先好奇地盯着烟花,现在却侧过头,贪恋地看着江思渺的侧脸。
在黑暗夜空下,江思渺的脸被闪烁的金色烟花映衬得十分温柔好看。
那比烟花更珍贵,更美丽。
“老婆真好。”
他忽然道。
江思渺全身骤然一震,磕巴了一下,说:“什么?”
“我听到你哥哥就是你这么叫你嫂子的呀。”
江鲸表情无辜道,“这不是给伴侣的称呼吗?我不可以叫吗?”
江思渺懵了一秒, 恰好手里的烟花啪嗒一下灭了。
他恍惚了片刻,江鲸又拿了一根新的给他续上,将烟花塞进他的手里, 笑嘻嘻说:“老婆拿好!”
他是男的!
哪里有男的被叫老婆的!
江思渺内心挣扎了下,发现最诡异的是, 他居然还不太排斥。
他握紧了手里的烟花,半晌后小声说,“……只有没人的时候才能叫。”
“当然了!”
江鲸一口答应, 又追问说,“那江思渺就是同意了吧!”
江思渺不去看江鲸, 只很小声地嗯了一下。
江鲸欢快地叫:“老婆!”
“嗯。”
“老婆老婆!”
“嗯。”
“老婆老婆老——”
“你差不多可以了啊。”
江思渺忍无可忍道, “再没完没了我就剥夺你这个称呼的使用权。”
江鲸表情顿时哀怨:“好的老婆。”
江思渺:“……”
江鲸又好奇地问:“那和老婆对应的,你应该叫我什么?”
“……”
认真回答的话一定会被江鲸缠着让他叫出这个称呼。
于是江思渺面无表情地撒谎,“混蛋。”
江鲸:“?”
是吗?
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诶。
烟花放得差不多了,江思渺带着今天心满意足的江鲸回了家里。
江望年这会儿正陪父母打麻将打得头昏眼花。
他麻将打得一般, 虽说家里自己玩儿的这种不会算钱,但是总输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即便有代月看出他的挣扎, 试着给他放了点水,但江望年还是输得一泻千里。
他爸妈根本不对他手下留情!
是亲生的吗!
等见到江思渺回家, 江望年才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来来来,思渺江鲸, 你们陪爸妈玩一会儿, 江扬该睡了,我和小月先带他上去了。”
江爸爸看出他躲避, 笑着道:“当逃兵了是吧。”
江鲸则是怔了一下,随后坦诚说:“我不会。”
江思渺也没教过他这个呀。
“没事。”
江望年说, “这个不难,打两圈就学会了。”
江妈妈朝着他招招手:“来来来,小鲸,我教你。”
江鲸就这样一脸懵地被按在了麻将桌旁边。
然而他的不会是真不会,连麻将牌他都是第一次见,听规则更是觉得如听天书。
“等等,什么是万,什么是条,什么是筒?”
他举手问道。
江望年看着他的茫然,心中疑窦再生。
不会打麻将的人很多,但是中国人或多或少应该听过一点,不至于连万条筒都不知道。
即便江爸江妈江思渺轮番上阵,试图教会他,但这对于江鲸来说还是有点过难了。
眼看时间也晚了,江妈笑着打圆场说:“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江鲸松了口气。
再学下去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人类怎么还会这么复杂的游戏!
江妈妈收了桌子后,带着江鲸去了三楼:“小鲸啊,你今晚就住在这间好吗?虽然小了点,不过我们前几天刚收拾出来的,很干净的。”
江鲸的面色微微一凝。
他还以为他肯定和江思渺住一间呢!
“我——”
我想和江思渺住。
“挺好!”
江思渺抢先替他先说了,“妈,你先下去吧,我帮他收拾东西就行。”
等江妈妈刚走,江鲸拉住江思渺,小声说:“我和江思渺不能睡一起吗?”
现在不仅不和江思渺在一起,还隔了一层楼!
这距离也太远了!
“……”
江思渺提醒他说,“你忘了我们不能暴露我们的关系了?”
在家里有空房间的情况下,江鲸如果坚持要和江思渺一起住的话,很容易引起家人的怀疑。
“可是没有江思渺我睡不着的。”
江鲸小声嘀咕道,“而且今天距离我们上次做完,已经过了十五天了。”
“什么十五天……”
江思渺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和江鲸的约定。
他大脑一阵嗡嗡,“今天是除夕!!”
江鲸认真地问:“人类的社会规则里,有除夕不能做这一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