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出“哎唷”一声惊呼,片刻后,便见玉蟾双手提着长长裤管,委屈巴巴走出来,哭着脸道:“叶哥哥,你的这个这么长,险些害死了我。”
叶孤鸿眼中茫然褪去,回过头来,看着玉蟾鼓着嘴、眼眶含泪的小模样,不由生出几分怜爱之情。
上前替她轻轻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土,又轻轻揉了揉,嘴里却没好气道:“谁让你抢我裤子穿,没摔坏吧?”
玉蟾委屈道:“那我找不着裙子,总不能什么也不穿啊。”
叶孤鸿苦笑道:“好嘛,原来是你穿我裤子,害得我只能穿你裙子,若被外人看见,一世英名必然丧尽。”
玉蟾摇头:“可是这也不是我的裙子啊。”
“这是我的!”
白蛇拿金蛇剑做拐杖,没好气走出来。
眼珠左右滚动,在叶孤鸿和玉蟾身上转了转。.
忽然伸手指狠狠一戳玉蟾脑门:“撒娇撒娇,你一个小小老婆,也敢当着我面撒娇。”
叶孤鸿皱眉道:“你既穿了人家裙子,何必还戳人家?”
白蛇眉毛一挑,尚未说话,便听玉蟾道:“叶哥哥不要凶白蛇,她没穿我的裙子。”
随即凑到叶孤鸿耳边道:“哥哥,我算过的,我其实不是小小老婆……”
白蛇怒道:“当着我面说什么悄悄话!”
叶孤鸿笑道:“她是说那般漆黑地方,你能找到自己裙子,也算了得。”
话音方落,便听雪蜈小心翼翼道:“白蛇穿的裙子是我的!”
说话间夹着腿、扶着洞壁走出,玉蟾连忙扶她道:“呀,你快把裙子还我!”
叶孤鸿板着指头细算:“雪蜈穿了玉蟾的,白蛇穿了雪蜈的,我穿了白蛇的,玉蟾穿了我的……”
一边算一边奋力回忆——
两条小金蛇,昨日也不知吐出多少醉仙金雾,这醉仙金雾,也无怪取一个“醉”字,便是叶孤鸿这般内力,最后也不由熏熏如醉,脑袋里一片迷茫,如梦似幻,似仙似癫。
他此刻拼命去想,也只依稀记得,自己还没有来及完成化毒功夫,便被人七手八脚按翻。
那么问题也来了,八脚对应四人,现在蛇蜈蟾三女各自没了裙子,这三个肯定逃不脱。
那么还有一个,她又是谁?
五仙教主、师父、小师妹……
叶孤鸿倒抽一口冷气,心不由渐渐悬起。
正惶然间,便见龙空空提着蛇杖快步走出。
杖上两条金蛇,尾巴兀自缠着金铸蛇头,脑袋却耷拉着不动,却是喷得醉仙雾太多,耗尽元气死了。
龙空空一身轻纱早已重新披上,便似没事人般看了叶孤鸿一眼,冷笑道:“臭小子,便宜伱了,这般无边艳福,皇帝也难及你。”
叶孤鸿向她看去,龙空空面孔顿时发红,嗔道:“吃干抹净了,还看什么!”
叶孤鸿当即长出一口气,悬在半空的心,渐渐放回心窝。
这才敢问道:“我师父呢?”
龙空空面色又是一红,冷笑道:“吃干抹净了,心里还只有师父么?”
随即板起脸道:“我五仙教虽是苗人教派,却也不是随你采摘的野花野草,昨日事出有因,惹祸的乃是本座的金龙,因此本座且不怪你,只是你却不能白占了便宜去,本座限你三月之内,带上媒人、彩礼,来我五仙教提亲,不然……”
她眼神扫过白蛇三女,冷然道:“神枪侠枪法不凡,出手必然有中,你若敢不来,她们谁若大了肚子,去你峨眉寻夫,我看你师父的脸往哪里搁!”
叶孤鸿虽然使得好枪法,却不曾以之闯荡江湖,如今龙空空信口替他起个绰号,显然是讥嘲昨夜他久战不止一事,不由赧然,默默低下头去。
龙空空见他神色,一连冷笑几声,这才喝道:“我们走!快走啊,一帮不要脸的妮子,短短三月功夫也等不得么?”
眼睛一瞪,教主威严散发,白蛇三人恋恋不舍地看着叶孤鸿,各自含羞带怯,挪着小碎步,随着大步流星的龙空空去了。
叶孤鸿呆呆望她四人去远,自家苦笑道:“罢了,终究不曾逃脱五仙教毒手,不过……”
想起黑暗中旖旎温存,又不由心中痒痒,想道:都道苗女多情,果不欺我,我倒依稀记得三个小的,有些不堪征伐,龙教主却是格外风韵非凡,浓情如火,大约也是怕羞,此刻却摆出这般冷冰冰神态。
想了片刻,不见灭劫、周茳蓠出来,心中忽惊:“啊哟,我师父不会被龙空空害了吧?若是那般,纵然有了肌肤之亲,也要成生死之敌!还有小师妹,我糊里糊涂,如何忘了还封她在蟒洞中?”
他昨夜被扑倒之时,余光望见灭劫摆出古怪姿势运功,随即视线便被白蛇挡得死死,耳朵也不知被谁灵舌堵住,后来火光灭去,吸入醉仙雾愈多,也自彻底沉醉,此刻兀自有些迷糊,直到五仙教几人走了,才猛地想起灭劫被害可能。
当下心中一急,便要复入万毒窟去找。
万毒窟的出口,乃是在五仙岭崖下,出口数十丈道路,也和入口阶梯一般,都是以各中驱毒矿石砌成,掩在重重藤蔓之后,难为人见。
叶孤鸿进入几步,便见一道火折微光,随即看见灭劫抱着周茳蓠缓缓走出,神情冷冰冰的。
叶孤鸿大喜,连忙上前迎道:“师父!”
灭劫于洞口站定,眼神复杂的望他一眼,片刻,语气淡淡说道:“你做下这般丑事,还有脸叫我师父?”
叶孤鸿心中一惊,心想罢了,昨天洞中虽黑漆漆不见五指,但是声音却遮挡不住,自己当着师父的面和五仙教妖女亲热,岂不是无耻、无礼之极?
他自拜入灭劫门下,百般受她溺爱,何曾听过这般漠然语气。
惊慌之余,忍不住跪下道:“师父,弟子错了,请师父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