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一飞哈哈笑道:“好个奸猾之辈,世人皆称我教为魔教,我们这些魔头,除了个姓萧的王八蛋,却没人比你心思更多!也罢,便让你得逞一回,今日桂某来领教领教那捞什子剑阵。”
郎子豪、周子牧脸上这才重现血色,郎子豪回头叫道:“邵云鹤出来!”
一个短须道人应声而出,此人乃是青海剑派下一代中佼佼者,上一代叶、郎、周合称青海三仙,邵云鹤则同另两名弟子合称青海三剑。
当下三人各自站定位置,持剑出阵,桂一飞桀桀一笑,幻出长长一道虚影,一掌探出,几乎同时拍向三人额头。
郎子豪喝道:“天地人和三才形!”手腕一拧,连挽六朵剑花,遮住三人头顶。
周子牧、邵云鹤齐声应道:“电逐星驰出玉宁!”飞步从郎子豪左右抢出,双剑如风,直刺桂一飞左右两肋。
这两剑来得好快,尤其二人先前借助脚步移动,藏身郎子豪之后,此刻忽然突出,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桂一飞却是不挡不遮,纵身一跃,一个筋斗翻出,头下脚上,一掌拍向郎子豪头顶。
郎子豪看也不看,反手一剑劈出,周、邵二人齐齐回身,双剑削向桂一飞手腕。
桂一飞将手一缩,斜翻一个筋斗落地,眼中亮了起来:“有些意思!再来!”
身形一晃,一连七八掌拍出,一时间寒气四溢。
朱寿暗暗点头,拉过武炎耳语两句,随即纵身跃出:“黄营主,朱某不才,特来领教高招!”
明教五行大营各有一位营主、一位副营主,十位正副营主中,公认武艺最高的,便是“砸山将军”黄正。
黄正自忖武艺不输护教法王,如今朱寿叫阵,自然不惧,豪笑一声:“且看你能挡我几棒!”大踏步奔来,舞起狼牙棒就砸。
朱寿打叠精神,施展“一阳书指”同他游斗,虽是辗转腾挪为主,但偶尔还手,判官笔嗤嗤作响,劲力精纯,黄正也不敢小觑他。
武炎持了一柄铁剑上阵:“和尚,只剩你我了,且来分个高低!”
布袋和尚哈哈一笑,把布袋在手中一束,迎上阵前。
武炎施展越女剑法攻去,布袋和尚挥动布袋迎击,他那袋子质地古怪,非丝非革,非软非硬,水火不伤,刀剑难破,施展开来花样百出,糅杂了铁鞭、软鞭、九节鞭、短棍、蟠龙棍诸般兵刃招数,偏偏衔接的自然无比,显然是下过一番苦功。
武炎只觉眼花缭乱,七八合便觉不敌,另一只手连忙使出点穴功夫,苦苦支撑。
史飞龙低声骂道:“真是废物,这和尚花样虽多,却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高手,姓武的便是站在原地,把降龙掌打几遍,局面也要比现在好看得多,这厮真正是个蠢材!”
叶孤鸿低声道:“三才剑阵虽然不凡,但那头蝙蝠轻功着实太高,正是这等剑阵克星,此战真正看头,还是朱寿对那营主!朱寿武艺虽不比人家高,打法却是高明的很,狼牙棒毕竟沉重,最怕这等小巧打法,斗得久了力气稍怠,便不免为他所趁!”
二人正说,忽然见一阵淡淡烟雾,自那面谷口飘来。
那烟雾似慢实快,飘过之处,明教教众纷纷软倒。
场中七人大惊,连忙罢斗,各欲避开时,烟雾已然飘过,便连青影鬼蝠那般轻功,竟也不曾避过,随即青海剑派弟子,也接连软倒在地。
叶孤鸿大惊,忙从怀中掏出九花玉露丸和武当派所赠的天心解毒丹,分于史飞龙含在口中。
片刻间,烟雾飘过,满场已无一个站立之人,桂一飞躺在地上破口大骂:“何方宵小,暗箭伤人,如此鬼蜮行径,算得什么好汉?简直是卑鄙无耻。”
便听一人幽幽说道:“猎人山中打猎,蠢猪笨熊跌进了陷阱,还要怪猎人卑鄙么?呵呵,说起来,蝠王既然远走南海,布袋大师又何必定要寻他回来?”
第124章 枭雄归来,拜见教主
这声音颇是耳熟,叶孤鸿正自皱眉苦想,忽听得桂一飞惊怒交集的叫声:“萧飞扬!老子一向知道你心思多,不料如今愈发学得坏了,下毒这般手段,你也使得出来?”
布袋和尚、黄正二人听了萧飞扬之名,先是一惊,随即怒容满面,也都大声叫骂起来。
“哈哈哈哈哈,雕虫小技,见笑见笑!”
长笑声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步入谷内。
当先一人长发披散,白衣无尘,走到阵中立住脚步,将头一抬,叶孤鸿看得真切,双目一瞪,好悬叫出声来!
这位萧左使,半年前大渡河上初见,何等俊雅飘逸?
然而如今再看,双目深凹,满面鸡皮,便似凭空老了数十岁一般,哪里还有当初倜傥风采?
桂一飞几人也自吓了一跳,骂声顿时停止,呆呆看了他片刻,桂一飞颤声道:“萧左使……如何竟弄得这般模样?”
萧飞扬阴森一笑,淡淡说道:“萧某时乖命蹇,遭了小人暗算,身中金蝉蛊奇毒,几乎命丧蜀中。嘿嘿,多承冷谦、张中、周颠三个兄弟,肯念昔日交情,背了萧某日夜奔波,要往蝴蝶谷寻汪鬼手救命,然而才至贵州,毒性便已大发……”
说着摇了摇头,又道:“嘿!好在萧某命不该绝,于这危难时刻,竟得一位红颜知己青睐,这位娘子花了老大代价,总算解了萧某的蛊毒,可惜终究相遇晚了,毒性入骨,虽保住了性命不失,这副躯壳……嘿嘿,终是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模样……嘿嘿,嘿嘿,倒让蝠王见笑了。”
桂一飞脸上哪见一丝笑意?铁青着脸道:“见笑?见笑个屁!我们自家内斗,那是本教兄弟的家事,对上外人,不管老子多看不惯你,伱也是明尊座下光明使者,谁个敢这般害你,便是本门生死仇人!你且直说,端的是谁人害你如此?”
萧飞扬闻言,眼中怨毒之意,恍如实质,咬牙切齿道:“害我者非是别个,武当派殷六莫七,还有诸多峨嵋弟子,真正对我下毒手的,乃是峨嵋弟子,叶!孤!鸿!”
桂一飞大声道:”他奶奶个姥姥!萧飞扬你放心,这件事全在我桂一飞身上,若不把那姓叶的捉来,任你千刀万剐,老子也不配做护教法王!”
声音方落,便听一个女子冷笑道:“呵呵,现在中了老娘的相思销魂烟,你倒是义气的紧。”
叶孤鸿闻声看去,只见一名女子自萧飞扬背后走出,不由又是一愣,暗想道:妙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偌大一个世界,熟人却都来到这昆仑山了。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个,正是当年同白蛇来船上捉走华山余亨通的青蝎!
数年不见,这女人倒是生得依旧美艳,穿了一袭青色裙装,钢环软鞭如腰带般缠在腰间,束得腰肢盈盈一匝,愈发显得胸高臀圆。
此女话中意思,分明是指桂蝠王这般大包大揽,是因中了毒烟,刻意讨好萧飞扬。
桂一飞微微一愣,瞬间暴怒,颤巍巍伸出手,伸着青蝎大骂道:“臭婊子,你是说你桂爷爷贪生怕死么?来来来,桂爷爷性命在此,任你千刀万剐,但哼出一个字,爷爷是你这婊子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