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京后,刘贵妃的暗示,对事实的隐瞒,七皇子的“休养”借口,都在扇醒他。
赵睿有苦衷,为大局的隐忍和迫不得已。
他顾明渊也有要护着的人,他肩负那么多将士的性命,背后不也承载着无数家属的期盼。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七皇子鲁莽不顾后果导致。
“相公,不说了。”年锦语抱住他,低声哄着,“不说这些了。”先前爹爹就是和相公说起北疆的事,才导致他吐血。
“现在没事了。”顾明渊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已经看开了。”
之前每每想起这些事,他就情绪激动,但现在他有了抉择,一切也就不难了。
他承担起自己少将军的职责,不辜负祖父的期待,护住他想护住的人,这就够了,至于这什么君主大业,就让他们折腾去。
“相公不是小小将士,相公是勇毅军的少将军,是镇守北疆的勇士。”年锦语认真纠正他,眼神写满了我家相公顶顶厉害。
“嗯。”顾明渊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缓缓的,亲吻住了她。
如是雨后的甘甜,骤然将药的苦涩冲淡,剩下的全是她的甜美。
轻哼声响起,顾明渊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怀里。
她的身子很轻,一抱就能坐到自己怀里,隔着暑夏薄薄的衣衫,紧挨的炙烫,夜里的凉风都吹不散这一室的骤热。
衣领不知什么时候敞开的,小巧的扣子垂挂着,时而触过她的锁骨,白皙的肌肤上点点红晕染开。
顾明渊轻啄而下,年锦语情动时低声哼哼着,手便揪紧了他的手臂。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床上,顾明渊的眼眸骤然清明过来,抱着已经软绵绵的年锦语,埋头在她青丝间,呼吸粗重。
年锦语这时也才反应过来,不行不行,相公还在养伤,还不能生娃娃。
于是她连忙要下床,但人还发软呢,只好让顾明渊扶着,好不容易把衣领扣上,屋内那气息仍在,她望了会儿顾明渊。
“……”猛地一个清醒,站了起来,“我,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穿上鞋子后,她连忙往外走。
才走几步,迎面就遇上了端着药的阿慈,看到年锦语满脸通红,“少夫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年锦语连忙捂住自己脸颊,“是天太热了!”
“今天不热啊,晚上还挺凉快的呢。”阿慈一脸天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年锦语被问的脸更红了,“没,没有,你给相公送药?我来吧。”
说着就从阿慈手里接过药,转身走了两步又进了屋。
本想看看书降火的顾明渊看到年锦语回来,“……这么快好了?”
“嗯,阿慈把药送过来了。”年锦语端过来,接的刹那,手指的触碰都惹的人一阵酥。
顾明渊一口喝下苦涩的药,整个人瞬间的神清气爽,得,这下是真的降火了。
屋外阿慈一脸疑惑的回到药房,嘴里嘟囔着什么。
秀央正在看炉子上的药,见她这样子,“药送过去了?”
“少夫人刚好出来,就拿进去了,但少夫人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脸红红的。”
秀央只是将手中的药材交给她,“第三个炉子,加半两,半个时辰后再加一两。”
阿慈点点头,将药倒进去后才问,“为什么要分次加?”
“药效不一样。”秀央从架子上取下几样药,放在槽子里研磨,“煮的时间不一样,挥发出来的药性也不同,这些等你回到南疆能学到的更多。”
“回到南疆不是要把我关起来么。”阿慈撅了噘嘴,“现在教我不就好了。”
“你学不会这些的。”
“我怎么学不会,我可是你们生的。”阿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一边不知忙什么的师傅,“你们会的我也可以。”
阿慈的言语间藏不住骄傲,她可是他们生的,爹娘这么厉害,闺女能差到哪里去?
秀央磨药的手一顿,低着的头看不清楚神情,声音清冷,“先把那些药记熟了再说。”
阿慈有些不服气,“我记很快的。”说着就进屋,拿了本旧书出来,对着架子上的药材比对了起来。
秀央抬起头看她,十二岁的人已经有三个架子那么高,而她当初离开寨子时,才到第一个架子那里。
小小的一个,迈腿跑起来的时候人晃悠晃悠,会甜甜的喊她阿娘。
可到了这里,她始终没有张口喊过自己。
正想时,远处传来陈林恩的喊声,“阿慈,快过来帮师傅一把,是条大鱼!”
阿慈应了声后放下书,欢快的跑过去了。
抬头看去,就能瞧见父女俩就在池塘边上,合力往回拉鱼线,月的银光洒落下来,清晰的照亮着他们脸上的笑容。
这样的融洽是秀央从未有过的。
“秀央,你看,这么大的鱼!”转眼陈林恩就把鱼拎到了秀央面前,尾巴还在乱晃,“等会儿我就去把它给炖了,给你们熬汤喝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