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锦语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他,顾明渊视线微侧,继而道,“你们派人前去,没能打听到莫家人,有几种可能,都逃出来了,都死了,或者是,改名换姓了。”
“可,莫家平冤后,他们应该被放了啊。”七年前就平反,遥境那边应该释放了他们才是。
祖父当时第一时间派人去的遥境,那时就已经没有莫家人下落了。
“遥境那边很乱,年老侯爷得到的消息未必就是准确的,看她那样子,到现在铁铐都没解开,应该是从遥境直接逃出来的。”顾明渊顿了顿,“兴许改名换姓过,但莫家应该没剩下几个人了,普通人,到不了这里。”
“子鸢姐姐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年锦语眼神闪闪,满是心疼。
就算是吃了很多的苦,普通人,从遥境到燕京也是很难的,且不论途中的艰险,就是一道道关卡想过去,都很难办到。
但顾明渊并未将这番话说出口,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去阴谋论什么,有些事,年家那边也会查。
年锦语说了一路,下马车时还显得格外高兴,严进推着顾明渊回青朴院后,这边许氏就派了人请她过去。
大房的院子在侯府的东侧,年末才回来,院子内依稀还能看到些未收拾妥当的痕迹,几个丫鬟端着东西来来去去,显得格外忙碌,等年锦语到了主屋,许氏才将事情吩咐下去。
见年锦语进来,严肃着神情,“锦语来了,先坐。”
继而又搁下她,和身侧的老妈子说起下月府中宴请的事,丈夫这次回任,任职文书已经下了,如今的侯府气势低迷,要趁着这次的升迁宴会,将两个女儿带出来见见人。
年锦语就这样,端着一个小茶盏,乖巧的坐在那儿,等着许氏忙完。
也不知是许氏忘了,还是故意如此,小半个时辰后这才让老妈子下去,看向坐着的年锦语,神色依旧是严肃,“你们昨夜,歇在年家了?”
“大伯娘,我和相公昨天是歇在年家了。”
“回门之日下午你们应当是要回来的。”许氏看着她那一身,从簪花到鞋子上镶嵌的珍珠,这般花销法,侯府可供不起。
“大伯娘,相公身子不适,我们就歇了一夜。”
“嫁入侯府还是要守些规矩,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年家大姑娘了。”
年锦语一愣,想了想,慢悠悠的回答,“大伯娘,我还是年家姑娘啊,除此之外,我还是相公的娘子,而且,规矩没有相公重要。”
许氏眉头一皱,怎么说一句回一句的,“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在侯府不用讲规矩了?”
年锦语摇了摇头,“要讲的。”
说罢,她就不再开口了,但许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就说完了?
这不应该是要为自己刚刚的说辞解释一番?
许氏轻咳了声,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让老妈子把账本拿了上来,交给了年锦语,“明渊过去一直在外面,他父母走得早,名下两间铺子和一个庄子,外任之前我在打理,这六年由你三婶照看着,如今你嫁过来了,这些算是明渊的私产,就交给你。”
年锦语点点头,身侧的素练就接过了账簿,直接翻了起来,快速过了眼后,凑在自家姑娘耳畔轻轻说了几句。
这让许氏又一次皱眉,“可有什么问题?”
“大伯娘,这些我要带回去看,有什么问题我再找您。”
许氏这次没忍住脾气,“这账本从你三婶那边拿过来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大伯娘执掌中馈这么多年,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年锦语乖巧的笑着,许氏的脸色这才松缓一些,摆了摆手,疲于和她这种憨傻的说话。
年锦语这才带着素练,捧着几本的账簿离开大房。
走到了小径上,快速翻着账簿的素练,“姑娘,这账不对。”
“哪里不对?”
“七八年前的瞧着就不太对,这六年的看的算平了,但以这两间铺子的位置,能赚的钱不止这些,还有那庄子……”
“大伯娘既然说没问题,那便罢了。”年锦语看着薄薄的账簿,语气里有些惋惜,“相公过去生活不易,素练,我要对他更好些才是。”
“姑爷哪里生活不易了。”素练忍不住吐槽,“这些不过是侯府中的,二夫人的嫁妆应该都在姑爷手中的。”
“他没时间对自己好啊。”年锦语说的认真,并掰着手指告诉素练,在北疆有多艰辛。
习惯了自家姑娘一颗心都在姑爷身上,素练捧着账簿只得道,“不算也成,不过这铺子和庄子里的人我得和云梳好好盘算盘算。”
年锦语便冲着她笑,甜的都快能沁出蜜糖来了,双手一下抱住她的胳膊,“素练,你真好!”
“……”素练看着自家软乎乎的姑娘,得,她才是不容易的那个呢。
回到青朴院,天色渐暗,年锦语差了个人回年家询问今日的事,待入夜歇息时分,便抱着自己的枕头又去了书房。
顾明渊正准备宽衣,年锦语就闯了进来。
他猛地把衣服合拢,瞪着怀抱枕头的她,“你来干什么?!”
“阿语来和相公一起睡。”
“年锦语,我们之前约定好了的,我陪你回门,之后我们分房睡。”顾明渊没想到这小丫头会反悔。
“我们没有约定好。”年锦语摇摇头,把枕头放上床。
顾明渊面色一沉,“你要食言?”
“相公,阿语没有答应你。”年锦语爬上床,坐在那儿望着他,认真的解释,“阿语说的是不行。”
他也没说让她同意什么,而前头她说了不行,那就是没答应。
没答应就不算数,还是要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