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若如同发狂的野兽对谢无镜嘶吼。
谢无镜耳边却逐渐静了。
他仰头望天。
碧蓝苍穹,晴空万里,红日亮得刺痛他双眼。
他注视着太阳,双目渐充血泛红,世界也泛出血色。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浓云蔽日,雷云滚滚。
仿佛在回应他执拗的凝视、无声的质问。
班若喊完,冷静下来,心惊胆战地在笼子里等谢无镜发落。
却见谢无镜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天,笑得越发癫狂,双目血红,犹如修罗恶鬼。
有雨滴落下。
谢无镜突然不笑了,并且真的放过了他——
谢无镜道:“多谢告知。”
而后,叫来侍卫给了他一个痛快。
他错愕一瞬后,仅有的想法便是——终于解脱了。
不过孙衡,没那么容易解脱。
而就是从这一天起,知情的朝臣也越发难以接受谢无镜的行为。
谢无镜不仅施道术,还开始大肆招揽江湖术士。
不管哪门哪派,不管正道邪术,通通招进宫中重用。
好好一个皇宫,变得乌烟瘴气,符咒魂铃随处可见。
从宫外入宫,都能感受到宫中的气息比外界阴森些。
而他还要在宫中建魂楼,要求各地交上所需的奇珍异宝,杀异兽取血。
他动作太大,此事再也压不住。
民间都开始传他早已成了邪魔歪道,再也不是什么半步圣人。
还有人传,这都是为了给那从不露面的皇后治病。那位皇后可真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平定没多久的狄戎又开始趁乱蠢蠢欲动。
各地私下里也兴起了不同教派,称自己才是正统。其实与先前乱党夺权没两样,都是争名夺利。
但谢无镜对此统统视若无睹。
他整日在忙着招魂、找魂、聚魂,查各种道术邪术、山术异术。
歇下来时,大多已经是深夜。
他会急匆匆赶回寝宫,向织愉道歉。而后抱着织愉在后花园里赏花,同她说话,为她沐浴穿衣梳妆。
宫里人换了一批,大多新来的宫人以为皇后真的病重。
一日夜间有人动了引诱帝王的心思,在后花园里等着。
撞见谢无镜,才发现他怀里抱着的皇后,是具半张脸露了白骨的尸体。
而他好像以为她还活着,同她温声絮语。
在浓浓夜色里,诡异得令人颤栗。
终于,没人再受得了谢无镜。
碍于他在政务上找不出错处,一身玄异的本事又令人惧怕,他们不得不请来织愉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