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客气了几句,便听见杜三爷叹了声,无奈道:“那裴小姐是何等挑剔的,寻常的首饰岂能让她侧目。这不是缠了许久,才总算求得阿誉开恩带我去造办坊看看...”
李老板笑了笑:“早听闻造办坊手艺了得,只是要去造办坊做首饰,请程大人不是更快?”
杜三爷摆摆手,“李老板有所不知,造办坊的手艺虽是程绪家中亲传,可近些年已收入王宫,轻易不为寻常百姓做东西。幸好我与阿誉有分交情在,才能开这捷径。”
“难怪...”李老板叹服,“杜大人对裴小姐用情之深,实在让李某感动。”
杜三爷却并不受用,反倒更沉地长叹一声。
李老板不解地看着他。
“李老板又猜错了。”
安排好一切的程绪总算坐了下来,插话道:“咱杜三爷哪里就能为一支花收了心了,不过是为裴将军独女欢心罢了。”
“额...这...”
李老板有些尴尬地看着杜三笑笑。
杜三爷倒是洒脱,拂了拂手说:“不必说那些场面话,也不必可怜我,若真要同情,还不如去心疼那裴小姐,呵...”
他说到此处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可怜她堂堂贵女,往昔百般待我鄙夷,如今却要嫁给我,连我想想都替她委屈,何况还有她对阿誉那痴心一片,更——”
“咳——”
程绪忽地咳嗽了下。
杜三爷这才想起来一旁默不作声的人,立即噤了声。
云朵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当作没听见,仍低头沉默着,像是入了定。
几个男人也不好和女子多说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程绪似乎为了缓和气氛,又将话题引回沈誉身上,道:“说起造办坊,我倒有件委屈要说。”
杜三爷挑了挑眉:“哦?”
“待我先瞧瞧那两人还在不在下面...”
程绪边说着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眼云朵一直盯着的地方放心下来,又回到位置上继续道:“一年前家姐出阁,我为她做了支镯子。那镯子是个精细活儿,从稿纸到成品俱是我一人亲力而为,为其挑灯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尤其那些金线,缠得我眼睛都快瞎了。哪知一朝不甚,被彼时还是王子的阿誉见了,硬生生抢了去。害我只得抓些俗物去送家姐,为此直到现在,我每回去我姐婆家,都得受她无数冷嘲热讽。”
云朵忽然想起沈誉曾经给自己的镯子,可那时男人却说是和程绪打赌赢来的。
“是吗?”杜三爷端着酒樽没喝,“我怎么记得阿誉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这我哪知道。”程绪愤愤不平地和他碰了杯,“他自从娶了姨娘后就性情大变,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程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