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卢年被打得就地转了个圈,捂住肿胀的脸庞,随后被着急地大叫:
“老爷,奴才说的是咱们的船不好了,底下的那木头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原本咱们都打算实在不行就封牢了密闭舱门,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洞随着水流进入越来越大,如今就是封了密闭舱,只怕一会子也没甚用处了!”
凤和一听,瞬间就觉得脑仁都要炸开来,顿时如被激怒的公鸡一般,一把抓住那卢年的衣领大吼:“你说什么,那些云锦绸缎呢!”
这卢年原本就是凤和一手提拔的心腹,即使被凤和赏了巴掌,还是很忠心地一把抱住了凤和的腿紧张地道:
“二老爷啊,如今底下的密闭舱都关了,云锦早就被水淹光了,如今咱们的船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可是在洛河中央,咱们得马上靠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凤和听完,只觉得什么都不敢相信,噗通一声坐在了凳子上,扶着额头,喃喃自语:
“这……这怎么可能,这可是金丝楠木,这可是我从西狄人那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金丝楠木,可谓是百年不沉,这……这一定是有人捣鬼!”
说话间,他忽然想起什么,恶狠狠地瞪向了司空茉:“你,是不是你!”
司空茉倒是心中暗自佩服他的敏锐。
但是随后,她一颦眉,冷冷地道:“您在说什么,难道我不是昨日刚刚醒来,今日才坐在这里么!”
那卢年顿时恶狠狠地看过来:“谁不知道你们司礼监的鹰犬神通广大,鼻子跟狗一样灵!”
司空茉挑眉,轻蔑地冷嗤一声:
“是么,那么你们一会就该等死了不是,如果我能通知人,方才就不是凤二爷请本督卫喝茶,而是本督卫要请凤二爷喝茶了不是!”
那卢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凤和抬手阻止了,凤和阴沉沉地看了司空茉一眼,冷冰冰地道:“我相信督卫大人,只是希望以后督卫大人能言行守一。”
司空茉冷笑一声,忽然一抬手毫不可扇了卢年一巴掌,随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之中坐回了位子上,淡漠地拿起茶杯品了一口:
“本督卫是凤二爷请来做客的,容不得一个区区贱奴在本督卫面前大放厥词,为了免得你这个恶奴以后替凤二爷招惹麻烦,便替二爷教训一下,本督卫想二爷应当不会介意吧。”
凤二爷从错愕从回过神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不是当着他的面收拾他的人,给他不好看么,但是……
听着这位千岁王妃的这个口气,她似乎倒是真有点被他糊弄住了,如果能两全其美,以后从九千岁和赫赫人那里都捞到好处,他倒是可以忍耐这种——侮辱的!
而与此同时,凤姐儿也说话了:
“好了,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二叔这般治下严谨的人怎么会为此怪罪于您呢,只是如今可不是咱们说话的时候,这船只怕很快就要沉了,二叔,您还是要尽早带着大家上岸才是!”
凤姐儿一番话讨巧又点出要紧关键,给了凤和一个好台阶,他立刻颦眉点头道:“是、是、一切等着咱们下船再说了。”
随后他叹了一声,似很是不舍的这寸木寸金的金丝楠木大船。
而凤姐儿哪里有不知道他这个守财奴在不舍得什么,便又轻声道:
“二叔,那些绸缎到时候咱们再和侯爷家商议就是了,若是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咱们记下咱们的船沉下去的地儿,派几个人手在河面上和附近看守着,等着晚点儿咱们来了人,叫上拖船,一起将东西拉出来可好?”
凤和闻言,眼前一亮,随后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就这么办!”
随后他立刻看向卢年,没好气地道:“大小姐的话还没有听见么,还不快去让船靠岸!”
卢年愤怒又憎恶地看了司空茉一眼,随后不甘不愿地转身一溜烟离开了。
果然,不一会,大伙都能感觉到这船不断地震动,想来就是那船底的洞口在不断扩大了,大量水流涌入引起的颤动,让船上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