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二确定了裴炎无事,立刻提剑就要向外追,却被裴炎按住了肩头。
“千岁爷?!”魅二有点茫然,那人根本跑不掉的,而且外头早已经围满了司礼监的人,为何爷要阻止他去追?
裴炎淡漠地道:“不必去追,让外头的那些人也放开个口子让他们跑就是了。”
魅二有些茫然不解,不过他们从不质疑主子的决定,他立刻点头领命而去。
裴炎看着自己手上一条精致的红绳拴着的核桃雕刻而成的小笛,阴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诡危险的光芒来。
“千岁爷,您没事吧!”小胜子捧着紫色的狐裘领着一群司礼监的厂卫们冲了进来,铁青着脸打量了一下裴炎身上。
确定没有看见爷有受伤的迹象方才松了一口气,立刻上前为裴炎披上狐裘。
裴炎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冷冷地道:“里面的那些作死的东西,全都不要留!”
“是!”小胜子立刻点头道,看向那些被魅一一个人就困在浴池中的几个黑衣人,眼中闪过嗜血的冷芒。
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那美貌小太监立刻点头跟上了裴炎,小胜子则领着人提刀而入,顺便让人关上了浴池的大门。
——老—
“呕——咳咳咳!”黑暗的假山群里,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不停地呕着水,同时身后略显高大的黑影也立刻帮他拍击着肺部。
好一会,才稍微缓解了一些,身后的人不无担忧地问:“您可好些了,殿下?”
“嗯……。”带着虚弱与劫后余生的庆幸,那人轻轻地应了一声,方才让人知道原来她竟然是个女子。
身后的黑影蹲下而来身子,轻声道:“殿下,您如今走不了,我背您回去,再晚点只怕全宫搜查刺客,对咱们很是不利!”
贞元依言靠在他的身后,让对方背起她迅速地朝她的宫殿飞驰而去。
一路避开鼎沸的寻找刺客的人声和戒严的司礼监人马,他们悄无声息回到了香兰宫里。
祭月、祭香几个早已被外头传来的消息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见自家主子回来,立刻也顾不得冻伤未好的腿,立刻一瘸一拐地冲上扶住了浑身湿淋淋狼狈无比的贞元公主。
祭蓝和祭红则立刻拿出了毯子包裹住她湿淋淋的身体,并端出了火盆和早已经准备好的姜汤给她驱寒。
贞元公主喘了一声之后,又喝了一盏姜汤,方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来,随后看向身边也同样湿淋淋的沉默男子:“祭渊,你且去喝一碗姜汤驱寒!”
祭渊沉默地点头,恭敬地离开。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又落进了水里?”祭月忍不住担心地道。
“您要查证的事可是没成,所以惊动九千岁?”祭香担心地一边帮她擦一头长发一边道。
贞元公主摇摇头,嘴唇泛紫地靠在了软枕头之上,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点茫然,随后又略显烦躁地摆摆手:“行了,你们都出去就是了!”
几个婢女不敢说话,便伺候着贞元公主换了一身潮湿的衣衫随即离开了。
贞元公主一身中衣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眼前总是闪过那人唇角的笑容,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天朝实际上的统治者的微笑,惑人却又残酷异常,让人心悸。
果然,那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九千岁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太监,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子,而且是个极为残酷而危险的男子。
也只有那样的男子才有这样的手腕欺瞒天下所有人,以近乎铁血地手腕统治整个王朝。
但是……
她忽然想起长廊之下,幽幽烛火间,他对那个女子露出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情。
虽然一切都看不清楚,但那种漫天大雪纷飞,冷彻心扉之间隐约的热情如熔浆一般,几乎将人烫伤。
贞元沉默着,忽然想,是不是只有对待那个女子,他才会在自己冰封的坚不可摧的壳下露出最柔软和灼人的热情。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