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公主也并不以太平大长公主冷淡的态度为忤,更没有再纠缠,只恭敬地起身,不卑不亢地福了福:“都是贞元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太后娘娘勿怪,贞元这就告退了。”
说罢她优雅地后退了几步,转身提着灯笼向外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了太平大长公主冰冷讥诮的声音:
“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皇后的使者,处处为裴赫云和她着想,本宫好奇的是,既然如此,你不是该称呼她为母后么?”
贞元公主的脚步一顿,只淡淡地道:“皇后娘娘在贞元心中是至高的存在,所以贞元不敢称呼娘娘为母亲。”
随后,她戴好红色的兜帽款步出了殿门,提着灯笼消失在长长的宫巷之中。
一道幽暗的盘踞在树上的身影看着她远去,便也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的影子中。
鲛人油点的昂贵烛火被初冬的风吹得摇摇晃晃,将那半靠在绣金丝牡丹枕上的绝色美人身影拖曳得悠长,仿佛其间有跳跃的鬼魅异魔。
“古人云多事之秋,还真是诚不欺我。”
单膝跪在他面前的蒙面厂卫恭谨地道:
“禀报督公,虽然咱们没有能潜入宫内,听到太平大长公主和贞元公主交谈的内容,但是如今已经让人加紧盯着西狄人的动向。”
小胜子在一边轻声道:“千岁爷,我看这些西狄人不老实,但是外贼易抓,家贼难防,您看太平大长公主那边,要不要……。”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看起来冷酷又利落的姿势。
裴炎眸子里一片静水深流,喜怒难测,懒洋洋地道:“不必,既然西狄人喜欢玩儿,咱们就跟他们玩,看看他们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连公公和小胜子并李想、宿卫几个亲信互看一眼,随后暗自摇摇头,千岁爷一旦说要玩儿,那绝对是比说要让人死是件更麻烦和可怕的事。
处理完了大部分公事,裴炎微微合上阴魅的眸子,小胜子立刻赶紧走到裴炎身后,熟练又轻巧地帮他揉按起了太阳穴。
“一会子去告诉夫人一声,今夜不要那么早歇息,再让温泉房的备下沐浴的东西。”裴炎优雅地支撑着脸颊,懒洋洋地道。
平日里因为他总是批阅奏折到很晚,所以从来不让司空茉等着他回来入睡,而是处理公务完毕之后方才沐浴一番回房搂着已经睡着的司空茉休息。
但有时候若是实在太忙,甚至需要通宵达旦地处理公务的时候,裴炎都会提前让人通知司空茉他会歇在书房了。
而这种通知司空茉等他回来再休息的,多半都是他实在忍不住“性致勃勃”,不想再因为公务当个禁欲和尚,要和自己小妻子好好地亲热半宿。
尤其是这段时日,西狄使节来访,每日里都要和胡支这些人因为合约的签订扯皮。
再加上繁杂公务,让他好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地享用自己的小丫头,偶尔半夜忍不住火上来,却又心疼那丫头睡眼惺忪,便也只是一个时辰内就草草了事。
但是小胜子这一次并没有马上就去通传,而是有点犹犹豫豫地没动作。
裴炎狐疑地半张开眸子,睨着小胜子:“怎么了?”
小胜子迟疑着道:
“千岁爷,要不,您看明日或者后日再……奴才看您今儿难得处理完公务时间早,不若让小春子他们进来给爷松松骨,最近他们去一位老师傅那里学了手艺,包管爷全身舒服。”
裴炎眯起阴魅的眸子盯着小胜子许久,直盯着他莫名其妙地骨子一颤,畏畏缩缩地垂下眼,裴炎才慢条斯理地道:“本座看,你才是皮子痒了,要让人给你松松骨头,嗯?”
小胜子赶紧心虚地赔笑:“嘿嘿,爷,您说什么呢,小胜子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