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身子享受着下面的人带给她的发自肺腑、骨髓的愉悦和癫狂,心里却念叨:这个枪头子,一定要让他冲在前,由他这把伞打着,国民党和八路军的雨,是不会淋到自己的头上的。
其实,身子下的这个人,是绝对的不知道,今天,她特别高兴的原因。
这个原因,明面的摆酒设宴,奖励这个杀猪的出身的男人,但是,实质上,是与身下的,这盘美餐,是不相关的。
这个原因,绝对的不是湖西的老百姓已经打了八路军,绝对的不是上面要的粮食全交上,上级的嘉奖把高桥夸的一朵花儿,而是,她,已经不是日本人了,是真正的中国人,真正的国民党了,是国民党军统资深的特务了,她,已经不叫山口,叫金慧碧了。
也就是说,她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继续地生存下去了。
今儿早上,王子玉专门的上到她的办公室,把重庆军统发来的绝密电报给她看,“金慧碧,上海特工,军统人员,国民党员,同意加入湖西组织。”
这个电报,才是今天美酒佳肴的起因,她看到电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样子的庆贺,怎么样子的要有一个人,来分享内心的狂喜,这就好比盛开的牡丹花,要有人来欣赏,才能使花儿开得更有价值,开得更成功。
不然的,就像陆游的《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那样的话,这花儿开的,还有什么意思?
即使自己再豁达,再有城府,再大肚能容能容之事,再无意的苦争春,再一任群芳妒。既然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只有那香,如故,又有何可以努力的?还有那如故的香,随风飘去,与臭,还有什么区别?
就像自己的容貌,没有人欣赏,与效颦的东施,有何区别?
只是要来分享这快乐的人,要来欣赏自己美貌的人,斟酌一下而已罢了。
这个人,全湖西的,高桥可以,但是,高桥是个从内心厌倦的人,除了施暴、杀人之外,毫无任何的情趣,让他分享和欣赏,那才是天爆珍物,好好地一盘佳肴,喂了猪。
想到了猪,山口接下的就想到了杀猪,想到了杀猪的出身的的四老虎,这个人,一个之下,全湖西人之上,浑身的腱子肉,山口摸过,很是的坚硬,是个猛男,让他分享和欣赏,定能使自己愉悦欢乐,自己的身子,会酥麻到五脏六腑的清澈。
所以,四老虎,没上船之前,就已经是山口的菜了。
当然,除了四老虎,满湖西的,再没有一个这样合格的男人了,虽然四老虎在他的心目中,也不是多合格,但,至少,勉强。
所以,这些,是绝密,既然是绝密,身下的这个肉身子,这个能解馋的用具,是没有必要知道的。
山口抚摸着刚刚还激情四射,令她神魂颠倒的温热的用具,过不多久,或者一年?两年?就要变成肥料,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滋养哪方野草了。
山口的纤纤玉指,摩擦着四老虎的胸脯,暗暗地想,这个肉身子,还是蛮结实的,犹如苍天,把她这个地,紧紧地扣住;犹如大山,对她这把草,紧紧地压住,让她感到安逸,感到踏实。
刚才的一顿狂餐,使得山口心里正美滋滋,身子也正爽,也就没有必要思虑,这个用具的什么心思了。
四老虎舒服地躺着,身上的山口,对他来说,毫无重量可言,这盘香喷喷的美味,虽然是一个母夜叉,是一个女魔头,但是,久经江湖的他,对付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还是有决胜的把握的,所费事的,就是机会的把握和讲话的方式罢了。
四老虎这样的想着,在心里编织着圈套,“我小时候,在龙桥上,听说书的讲,古代,中国有个将军,叫李广,某年平定众人造反时,曾经答应造反的人,只要放下武器,就保证不屠杀他们,但是,在这些人,放下武器后,李广将这几百个俘虏全部杀掉了。我觉得,好男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男,对付那些卖主求荣的人,不管对我们有用还是没用,我从心里是没他们的位儿的。”
四老虎嘴上闲闲地讲着,红萝卜般的手指头,也学着山口,在山口白白的胸脯上划。
山口主意已定,也就对四老虎的心思不多猜测的,美美地享受着四老虎的抚摸,跟着他的话音儿,卖弄她的学问,“这个李广,杀的俘虏还是不多的,杀俘虏多的,要数你们秦国的大将军白起了。白起是战国末期秦国的大将军,击败过赵国、楚国等国家,动辄率领军队几十万,击败对手的军队也往往在几十万之多。但是,在你们中国的历史上,使得他名声大震的,则是长平之战。秦国使用反间计,使得赵王换下了久经战阵,功勋卓著的战神廉颇,换上了纸上谈兵的赵括,终于使得赵军在长平大败,四十万赵军做了俘虏。可恶的是,白起欺骗这些赵军的俘虏,让他们带上特殊的标记,然后在某一天的晚上,将四十万赵军俘虏全部斩杀了。一时间,河流为赵军的尸体所阻塞,河水尽变成了殷红的血水。”
山口说这些残暴的血腥,就像平常里的喝白水,这些四老虎倒觉得她正常。
野兽对野兽,没有什么不同的,四老虎悠然地在山口的香肩上划擦着,“俘虏嘛,就该杀,不然,留着他们,只能败事,他们永远是与新主家儿不一条心的。”
山口把自己的长发,拿一缕,在四老虎的胸脯上扫,“大王城头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卸甲,竟无一个是男儿。连被后蜀主孟昶骂为红颜祸水的花蕊夫人,都对投降的人不待见,可见你们中国人,从历史上就有的。”山口说着话,身子一翻,躺倒了四老虎的身子旁,嘴上再喃喃,“是呀,对杀俘虏,就连司马迁,也赞同,他在给白起作传时,对他杀俘虏,怀着极大的同情心,甚至对他不惜笔墨进行人性化描写,在叙述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万降卒时,却带上一笔‘遗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放生区区二百四十个‘小者’与坑杀四十万士兵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惜字如金的司马迁,却多拿出十一个字来,对这一微小细节加以说明,应该说是有用意的;再如,秦王派遣使者赐白起剑,令他自杀。白起拿着剑就要抹脖子时,仰天长叹道,我对上天,有什么罪过,竟落得这个结果?’足见杀俘虏,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