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那些想当官的他们送礼,老小子每个乡镇的轮流住,住下后,就四处里散风儿,好让他们知道他的住处。
李连璧每住到一处,送礼的转眼间,就排起了长队,老小子看礼给官儿,就是几只老母鸡,一箩筐王八蛋,老小子也不嫌少,照样笑眯眯地笑纳,照样给个大小的官儿,从保长,村长,乡长到镇长和队长什么的,凡是送礼的,都是盼望着进门,笑呵呵地、心满意足地出门。
至于送出去的礼,花出去的钱,好办,从官里找出來就是了。卖到妓女院的媳妇,再赎回來就是了,或者不赎回來,接茬儿再找黄花大闺女也行,就窝子换掉黄脸婆子,也是李县长李大县长遭下的阴德。
一个实在拿不出來礼的光棍汉子,蹲在道儿上想劫路,蹲了三天三夜,总算遇上一个、提着东西、可以上手的,白练杆子一拉,就跳上去,却被对方揍了一顿,上前打听,才知道,人家是“练”过的,刚从赌博场上嬴了这四个老鳖,提着送李连璧去换官儿,这王八能给你。你一个穷到头上虱子都饿跑的王八蛋。
光棍汉子知道遇上硬茬子了,连忙跪下磕头,让他带着去送礼,要是命好,赶上李连璧老眼昏花,脑袋瓜儿短路,许兴一道圣旨,错发一个官帽子什么的,也算祖坟上冒烟。
提“王八”的毕竟“练”,也是吃软不吃硬,当下,心软下來,答应,但是,要求,只能跟在他身后,算家丁,算马屁,算丫鬟。
这当口儿,劫道的正被穷逼的就要投梁山,一听有门,当下欣喜若了狂,管他是算马屁算丫鬟,就是现在把他开膛“涮”了当兔子肉,也心甘情愿。
但是,李连璧老逗狗咬的,在收礼方面,火眼金睛,揉不了半粒沙子,清爽爽地给了接了那个的“王八”的王八还给一个王八官儿后,清爽爽地撵他该干嘛就干嘛儿去。
劫道的光棍儿急了眼珠子,当下,噗通,跪倒,“啪啪”,给李连璧磕响头。
李连璧大义凛然,高风亮节,临危不惧,“搜搜”不亲,一轮儿好成语后,就是面对严磕靠打,就是坚决不收这份儿磕头的礼。
自然,绝对的不放芝麻粒一样的官儿。
此头不可开,此风不可长,要是磕头能换官儿,他李连璧的家,就是八十级地震的震中心了。
只有傻子才心软,他不是傻子,自然心不软。
劫道的,猛地直起身子,傻子一样的懵怔怔的四周看,然后高声,“您老人家现而今儿,缺暖脚的不。咱老娘,今儿五十了,年纪虽然大,但还是妓女院子出來的,会伺候人,上过咱家的,都是她的活儿好,要不,俺送來,咱换个官儿。”
李连璧正为劫道的憨子一口一个的“咱咱咱”正要恼,这个咱,不也把他划到妓女院里抱出來的私孩子啦。
但是,一听见“活儿好”,李连璧当下转恼为喜,老龟孙这阵子腿寒,那些个十几岁的新纳的,都是木头疙瘩,正缺个暖脚的,还是妓女院里來的,当下同意,“你这个王八的孙子,去,把你的那个万人压的老娘送來,然后,到田家村,那是要修个据点,你当小队长去,可有一样,你这个窑子來的娘,不算礼,先欠着,等劫道劫到了钱,一并送來。”
李连璧,老龟孙,话,说得真难听。
但是,用老娘换个小队长,值。
尤其重要的是,往后,老龟孙,就是他的又一个新爹了,朝里有人好做官,往后,大队长,大大队长什么的,还有可能。
当下,劫道的“嚯”地爬起來,转身跑出去,他要到家里拉老娘去。
谁说当汉奸不好。当汉奸能发财,能显本事,能在街上晃着脑袋走路,至于背后的有人骂,有人吐口水,哪有什么花和鸟。谁见过被骂死的人。吐得口水能淹死人,那谁还跳井跳湖抹脖子。
那是他们嫉妒,眼红。
谁叫他们不舍得媳妇不舍得孩儿,沒这本事,沒这脑子,他们也只是眼红和妒忌,就装着沒看见,沒听见,折不折阳寿,等蹬腿沒气儿的那一天再说吧。
再说了,你骂我,准沒有你的好,马上到你家,拉你家的猪,宰你家的羊,睡你家的媳妇,谁叫你不是官儿,谁让你归我当官的管來着呢。
那送礼的钱呀,就像做生意,那叫本钱;就像套狼,得舍得扔孩子,舍得把老婆,把自己的老娘卖到那些绝对的沒面子的地方去,不把面子丢尽了,挣來的面子往哪里搁。不让人把脸皮子撕光了,新脸皮子往哪里长。
要学人家李连璧李县长,闺女让人家开膛,老脸皮让人家撕烂,这不,照样沒被人咒死。县长一当,走哪里送礼的就跟屁股地撵到哪里去,当官,就有好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