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境,站在一旁的兆向龙看得一清二楚,他多精明呀,等的就是就是这时候,见机会成熟,上前一步,低低地声音,问松下一郎,“太君,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松下一郎咽一口吐沫,“开车的出发,去徐州的干活。”
“太君决策英明。”兆向龙顿了一顿,再伸伸他的罗锅子腰,“只是,太君,”小子故意地停一下,朝松下一郎眨一阵子眼皮子,意味深长地说,“你,还能见渡边太君吗?”
松下一郎一愣,受他的感染,也眨眨眼皮子,迷惑,“兆的,你的,什么意思的干活?”
“太君,死了这么多人不说,你想,这车上的,剩下的这一点莲蕊,能卖多少钱?回去,渡边太君能不发脾气?这样回去,您,怎么交差?”
兆向龙一眼不错地瞧松下一郎,小日本儿的额头上,渐渐冒了汗珠子,心里一乐,暗骂起来,“笨熊,不把你耍进坟头子里,枉了我这一身的好本领。”
“你的,好办法的有?”这松下,真的傻瓜,明摆着的圈套,不用敲锣,硬是伸着头往里钻,“好办法的,快说。”
他,还真叫兆向龙给唬住了。
兆向龙巴巴地舔腚,“太君,现在,毛猴子的,被皇军围在这鸡蛋壳大的地方,太君您英勇,不如再来个攻击,将他们全抓俘虏,到时候,两车的莲蕊,加一串俘虏,那……渡边太君,不就大大地赏你?太君,你的升官,大大地!”兆向龙把大拇指晃在松下的眼前,“到时候,可别忘了,部下我呦,嘿嘿。”
“你的说,进攻的办法?”一郎的母狗子双眼,倏地铮亮。
兆向龙已经成竹在胸了,“太君,你先用炮轰,这几座坟头子,够皇军几炮轰的?等轰个差不多了,太君,您就亲自带皇军和我的皇协中队向坟林里冲。以皇军的神武,还不轻易地将毛猴子和莲蕊捆上缴来?我已经把鱼台的皇协大队全调过来了,他们眨眼就到,来他个里外两层包围,八路,哼,连个毛也飞不出。”
“那……”松下眨眨眼皮。
兆向龙当然知道鬼子哪个胳肢窝痒,一拍车门子,“看天,就要下雨了,我现在押车,就去鱼台,把咱的宝贝,遮藏好,要是莲蕊淋了雨……”兆向龙一缜脸,接着把嘴巴子伸到松下的耳朵眼,嗓音细细地响起来,“渡边太君,如果知道了这些俘虏是您亲手……啊?……哈,哈哈哈!”兆向龙说着,自个哈哈大笑起来,“太君,到时候,可别真忘了部下我呦。”
松下一郎被兆向龙的笑,感染了,激动起来了,“要西!”松下一郎,头朝下,一下子栽进了枯井里,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跨上一步,抽出腰刀,向鬼子一挥,“杀唧唧!”带头向坟地里冲。
兆向龙望着远去的鬼子,抿嘴一乐,转身向伪军副官一摆下巴颏,“快上车,向菏泽出发。”
也不咳嗦了,一下子坐到驾驶座上。
一个矮个子伪军,急慌慌挤来,“兆副司令,咱咋走呢?松下队长来了怎么办?”
兆向龙一下子沉脸,大声喝呼,“混账!记住,给长官讲话,先喊报告!”
矮个子伪军一激灵,长枪从肩上滑落下来,砸在脚面上,就像踩了狗尾巴,“嗷”,一声嚎,本想还要拉长点,倏地意识了什么,嘴片子硬绷,噎了回去,两脚一顿,右巴掌一捅帽沿,“报告!”
“你奶奶个*的,学不规矩,活劈了你!”兆向龙唬着黑脸,“本司令命令,你,站在这里,等鱼台大队,然后把他们带到松下队长那里!”
“是…...是!”
伪军副官上来车,一边关车门,一边小声问,“真不等等松下队长?”
“哼!”兆向龙两臂猛抱胸前,眼往前视,“那杂种,能活回来?不叫野狗撕了,嚼了,留个全尸,就他娘的上辈子烧高香了,开车,走!”
“那咱也该上徐州呀?!”那彪子副官,就是不开窍,急得脑门上直冒汗。
赶上这会儿兆向龙心情好,这小子又是自己的亲信,就边发动车,边卖弄解说,“上徐州?那是鬼子的天下,邓司令的财窝,咱能撇下几个钱?说不定,松下鬼子的魂儿还撵上,要咱的命!上荷泽,咱装作老百姓卖给八路,挣到大钱上重庆,还能接着当大官,瞧好吧,小子!”
“这好东西,上哪卖不成,非得钻八路的老窝?”
“就因为它是八路的老窝,才去钻,来他个谁都料不到,这才安稳安全呐。”兆向龙摇头晃脑地开着车。
“呵!副司令高明,比邓司令高明!”那小子恍然大悟,乐得直拍大腿。
“邓司令?邓老四只会杀猪,他算个屁,他娘的憨狗、土匪一个!他奶奶的,能活过这个月,算他娘的能,看八路不把他活剥了。他还想叫咱出力,他发财,天下能有这样的好事?走喽,咱要发大财喽!”
什么人,自认为自己最聪明时候,就已经躺进愚笨的被窝里了。
兆向龙进了菏泽没多久,就被抓了住,周健民亲自审讯,然后押过黄河,直送往延安总部,终使那段不堪的“湖西肃托”,在中共党史上划上了句号。
当然,那是后话,眼下正进行的是雨夜突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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