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一下跪在地上,抱住朱友焕的双腿,磕头不止。
作为一个普通、本分的老农民,能反抗的,也就是这些了。
朱友焕理一把油亮的分头,斜着眼低望一下赵王氏,“嘿嘿,”奸笑几声,揶揄着老太太,“把你儿子,赵老大,叫来,喊我一声大爷,从我裤裆里钻过去,就不要你家的东西了。”
老太太连忙着磕头,“保长呀,老大下湖了,回来准钻,准磕,您现在就抬抬手,叫他们放下东西吧!呜呜……”
“回来钻?回来磕?回来就他奶奶的黄瓜瓜菜都凉了!兄弟们,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八路共产党,把他家屋烧了。”
“好嘞!”一个斜眼的伪军应声上前,把胳膊夹的干草放在窗口上,掏出火柴就要点。
“皇天老太爷呀,俺给您磕头了,可别烧房子呀!”赵王氏大哭叫喊,转身扑向斜眼伪军,抢夺着划着的火柴。
“二斜子,你奶奶的二百五呀,他娘的朱友焕,官报私仇,你跟着瞎咧咧?邓司令要的是干草和莲蕊,操你奶奶的,把草烧了,看不活扒了你的皮!快,把草,抱到车上去!”
“哎哎哎,您请好呗。”二斜子听见骂,马上回过来,颠颠地把草抱到院外去了。
“大爷,好人……”
赵王氏转过身子就向那伪军官猛磕头。
——别抱怨老太太没骨气,那样的环境里,草民百姓又能怎么样?
“去!你个老不死的。”
伪军官上前一脚,跺在老太太的胸口。
赵王氏“噔噔噔”,连着后退步,半途被绊倒,后脑勺正摔在石墙上,头一歪,躺在那里抽搐了。
地上,红的血洇的范围越来越大。
伪军们全都停了手,大眼瞪小眼地呆看正咽气的老太太。
朱友焕见了,上去一蹾脚,“她装死,咱走了她就爬起来,队长,”朱友焕向那伪军头头换了个笑痞子脸,“队长,这事由村保所料理,您是忙,就先走?”
“哼,看你奶奶的老百姓,和你一样,咋是这熊样?弟兄们,咱走!”那头头一转身,自个儿先走了。
一蜂窝儿,伪军们全都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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