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了试霍梁额头的温度——烫的吓人,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霍梁在书房待了会儿,因为要看几个病历。而那时候她已经回卧室了,书房的空调开得很低,窗户又关的死死的,也难怪会着凉。结果夜里她在他怀里睡的,他一夜没动。
怪不得早上说头疼呢。
霍梁极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大概是活了二十八年来的头一次吧。从小被父亲家暴,他没有这样脆弱;五岁那年被关在火车站的女厕,他也没有这么脆弱;后来十五岁背井离乡远渡重洋,生病也好学业也好,更是不知道脆弱两个字怎么写。别说是哭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是二十八岁这一年,他结婚马上快要一周年,霍梁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撒娇。
说撒娇不大恰当,因为他的性格让他没法说出那样软绵绵的话,他只是拉住了薛小颦的手,嘴里轻声请求着:“别走,留下来……陪我……”
“我不是要走,我是去打个电话叫救护车,你烧得太厉害了,我们得去医院。”薛小颦安抚着他。
谁知霍梁却摇头:“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行?你自己就是医生,应该知道轻重!”薛小颦不赞同,并在心里再一次发誓,她一定要早点去驾校报道!如果她会开车的话,就不需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等待救护车到来又得十分钟,她快急死了!
霍梁继续摇头:“只是发烧而已,我能处理,你可以帮我吗?但是我不要去医院。”
说完这话,见薛小颦不赞同地盯着他,他又轻轻扯了扯薛小颦的手,有点像是撒娇,又有点忐忑:“小颦,好不好,不去医院,我不想去医院。”
薛小颦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妥协了,她没法拒绝霍梁的puppyeyes。但她嘴巴不饶人,还是要说:“还不想去医院呢,你自己不就在医院上班么?”
霍梁的反应是握住她的小手送到唇边,用微微干裂的唇瓣亲了亲。薛小颦小脸一红,把手抽出来:“我去找酒精给你擦擦身子。”
没办法,霍梁不肯去医院,薛小颦只好想方设法给他降温。额头上覆了冰袋,又用酒精擦了擦身,然后换干净的温水,霍梁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湿透了,薛小颦又扶着他换了套干净的,顺便把床单也换了。
好在她这一番忙碌是有效果的,一点多的时候,霍梁的体温虽然没有降到正常,但三十八度五,薛小颦心口的大石头已经放了下来。
期间薛老妈打电话来叫他们回去吃饭,薛小颦说霍梁发烧了没法去,薛老妈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问她能不能照顾病人,需不需要帮忙。薛小颦赶紧说自己能应付得来,要是她老妈来了,她很担心霍梁会爬起来擦地板啊!
照顾病人是个细心的体力活,薛小颦也是头一次干,累得她腰酸背痛,霍梁吃了药后又睡着了。她也收拾了下,准备做午饭。
发烧的人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早上的八宝粥已经喝光,薛小颦考虑了下,决定还是煮粥。这次煮海鲜粥,配上酱瓜等开胃的小菜,希望霍梁能多吃一点。
煮粥的时候她又回卧室看了看霍梁,他一直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薛小颦试了试他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感觉温度一直在降,才松了口气。
这场病是来势汹汹,来得快去得也快,喝粥的时候薛小颦坚持喂霍梁,霍梁本想自己来,但被薛小颦拒绝。
晚上当然也别想再去书房看书了。薛小颦还不许他洗澡,给他把身子擦了擦就算完,然后自己去浴室痛痛快快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看到霍梁盯着电视出神,薛小颦爬上床,本来想偎进他怀里,却被霍梁推开:“我还没好。”不能抱她。
薛小颦摇头:“没事儿的。”